亂堆積,濃烈的色彩在純白的紙上留下一筆,還沒做出更多的修飾就被主人毫不在乎的摒棄到了一邊。
有些是被煩躁的揉捏成一團,更多的就是一張張純白卻染了顏色的白紙被丟棄到一旁,韓放就坐在這一堆的畫紙中間,神色泛著略涼的輕淡,只有那用力到緊握著畫筆泛了白的指骨才顯示出他的心情是有多麼的煩躁,幾乎是想要深深捏斷那隻畫筆。
最後他只是緩緩放鬆的吐出一口氣,有些頭疼的揉捏了一下略帶煩躁不耐蹙起的眉心,感覺還是有些隱隱作痛,身子往後一靠撞在了床板上,有些索然無味著神情仰頭看著天花板上那吊墜著的掛燈,亮起來的時候是很漂亮的顏色,就好比這畫紙上每一筆漂亮的色彩。
可惜都是要被揉捏棄置的垃圾。
可以從那嘈雜的雨聲中聽見些從樓下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爭辯。
“……錢呢?”
韓放似乎就聽見那麼句話,可以想象他老子咬牙切齒的摸樣,不然不會那麼咆哮出聲,最後又有些無奈疲憊下來的神情。
“今家那邊有沒有訊息?”
那句低語像是最後一根的救命稻草,悠悠轉轉的在口中吐出。
答案似乎是不怎麼愉快的回答。
韓放大抵是聽不見了,只是就在那麼的同一時刻,兩個人聽著窗外的雨聲總歸有那麼些許的疲憊的同時合上了眼。
窗外的大雨越發猛烈作響,像是預兆著什麼似得,那些權貴都事不關己的收斂起自己的心思,這次針對韓家的事件就好比這場暴雨,捱得過去是運氣,挨不過去就是命。
韓家為首那麼多年,也是到了該倒下讓位的時候,只是不知道誰那麼好運氣,能啃下最肥的一塊肉,這麼一想幾乎四面八方都要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想要迫不及待的摘下那昔日和善虛偽的外殼暴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
韓放忽然睜開眼。
從那堆畫紙裡起身,那有些搭在他身邊的畫紙隨著他的動作嘩啦落下,掀起一陣輕微的響動,韓放就順著聲音低頭,那上面有他剛剛畫出的一筆色彩,似乎是個未完成的弧形,誰知道他想要畫的是什麼的,畢竟他只是就這麼看了眼,於是這張畫紙就失去了它的利用價值。
它光彩過得那麼一瞬間就是被他的主人曾輕柔的用畫筆愛撫過,然後又被毫不留情的被拋擲在一旁。
許是坐的有些久,站起來的時候腿有點麻,韓放扶住床腳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側頭朝櫃子那個方向看過去,兩隻烏龜慢吞吞的在缸裡爬動,明明在這裡面待了好久,可總也不長記性的想要越獄,堅持不懈的朝上頭的出口揮動著四肢。
韓放盯著看了會兒,覺得腿上緩衝過來了,走過去伸手去拿飼料倒點在裡面,他一般是不做這些事的,反正什麼玩意兒對他而言賞心悅目就好了,至於多餘的事情自然會有別人來。
金手指察覺到它的宿主的心情詭異的上升了那麼點,被他這反常行為弄得頓時間有些膽戰心驚起來,相處那麼些天它算是摸透了韓放那喜怒無常的脾氣,完全按照心情來做事,問題是它還發現它這宿主,心理有點病。
韓父為什麼讓他畫畫,還不是讓他把用來暴力別人的力氣發洩到為藝術做貢獻上。
也許是因為從小就沒個媽在身旁的緣故,沒人教過韓放要怎麼樣該怎麼樣,畢竟他的家世一直以來教導他的就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逐漸殘暴起來直到被韓父發現了點端倪,他這兒子似乎缺少了那麼點東西,俗稱鐵漢柔情,他根本就是一鋼鐵俠,而且還是那種懶得跟人瞎bb一言不合就動手,開始誰也揍不過,被揍一臉跑回家也不哭,悶聲悶氣不吱聲,問咋了一句摔了敷衍過去,到後來被揍出經驗跟花樣以後,就真的是誰也揍不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