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可以在韓放的眼底清楚地看見自己被倒映出來的狼狽摸樣,他也是那麼狼狽的笑了,看著那微微一縮的瞳孔,無端地湧上來一個念頭。
韓小少爺的眼神,真是純粹而又幹淨的……不沾染任何的**跟骯髒。
“我說我都看見了。”
他輕微的顫抖了起來,盯著那一瞬間變得兇惡而又有著幾分茫然的眼神,甚至帶著一種無端的惡意的快感就麼緊盯著韓放略微空洞下來的眼神跟僵硬的身體,極輕極輕的道,“吶,韓少,現在是輪到喬少來……”
滋拉——
血就那麼噴湧了出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身上那個人的姿態依然是睥睨著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卻笑得一如既往的張揚肆意,只是那眼神有著略微茫然,甚至微微的空洞,像是陷入到了某種的回憶裡,眉頭有些厭惡的微微蹙起,卻又無端的惹人憐愛,為這那眉間一縷無措的茫然。
“閉嘴。”
他聽見這個人輕喃了一聲,語氣柔軟到不可思議。
酒瓶的玻璃渣被他很用力的握在手心,他的手還在輕微的顫抖,血交纏的順著他的指尖蜿蜒滑落,他只是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看著,感受很多帶著溫度的液體從他的脖子源源不斷的流出來,也許是噴濺,但到了後來就是無力地滑落,鼻息間充滿了一股鐵鏽的腥氣,意識都飄忽了的時候連帶著疼痛也就麻木的逐漸消散了。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喬渝站在門口。
“……閉嘴。”
那個人恍惚的低喃,微顫著身體,卻倔強的睜著茫然的眼,不肯服輸也不肯低頭,手中緊攥著那塊碎玻璃渣,就在剛剛酒瓶砸裂了那個人的腦袋,玻璃渣迸裂出來的同時,那塊尖利的玻璃也割開了他的脖子,像是畏懼著要聽見什麼似得,那瑟縮著的畏懼是分外茫然無措的叫人心疼。
喬渝就輕輕地喚了一聲:“韓放。”
周遭是安靜的,沉默的看著這場鬧劇。
喬渝往前走去,笑吟吟地模樣,只是不斷地在心裡鈍痛著,韓放似乎是看見了他,又似乎是沒看見,沉浸在了某種的回憶裡,瞳孔也是渙散了幾分。
當察覺到有人想要伸手碰觸他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把尖銳重新的武裝著保護自己。
喬渝悶哼了一聲握住那尖利,好像有點疼呢,血滴滴答答的滴落。
可是這個人……應該會更疼吧。
“別怕。”
那個聲音溫柔的在他耳邊說,全然不懼那尖利一寸一寸像是想要沒入他身體裡的模樣,把他擁在懷裡憐愛的看著那柔軟蒼白的眉眼,輕輕地在他耳邊說:
“我們回家。”
韓放,我們回家。
別怕。
那尖利就在那一剎那停頓了。
他們看著素來往日裡作風被稱為陰狠毒辣的男人,是那麼珍視且溫柔小心翼翼的碰觸著懷裡那個人的面頰,像是在碰觸一個易碎的瓷器,深怕一不小心就會傷害到這個人。
就這麼極輕地吻了下去。
韓放是一路混沌著思緒的。
他不知道自己被帶往到了哪裡,他只是忽然湧上了一股暴戾,暴戾的想要毀滅去所有,牴觸所有企圖想要碰到他的人,似乎是戳進了某個柔軟的地方,一聲悶哼響在了耳邊。
“喬少……”
“不用管,開快點。”
司機看著抱著韓放死不撒手的喬渝也是有些無奈,怎麼一個兩個都偏執成這樣呢,只能一踩油門把車開快點。
到了家,司機準備幫忙把人弄進去,卻不想喬渝抱緊韓放一眼涼颼颼的看過去,“我自己來,你回去吧。”
司機的眼神落在韓放死攥著不肯鬆手的碎玻璃渣,還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