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雖說了自便,但小老百姓怎麼會不怕官,一個個加速吃完了飯,紛紛結賬走人。
這也給外面的人空出了地方,他們捏著鼻子,一個個彷彿受了天大的苦楚,不情不願走進小店。
“咳咳,元文斐,來。”被稱作文老的人,收斂了不適的神情,對男孩招招手。
男孩,也就是元文斐,見到老師恭敬行禮,“老師!您幾位一起的嗎?吃點什麼?”
“我怎麼可能吃你這,罷了,那位是京城來的大人,你且助為師勸勸他,別在這腌臢地方失了身份!”
文老把從錦衣老人那裡受的氣撒到了元文斐身上,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元文斐靠姐姐艱苦支援小店,才有錢有閒去唸書,見自己的老師如此詆譭,一時氣惱到面色漲紅。
文老以為他是知了羞愧,還要指望他去當說客,於是語氣又轉,“為師並非怪罪於你,今日大人賞識你家食肆,已經是極大的殊榮,只是擔心平民家常的菜色不合大人胃口,到時候他不高興一個怪罪,為師也保不了你。”
說完,他自覺是個體貼學生的好老師,又以長輩的身份自居,勸說道:“你也勸勸你姐,莫要再做這等不合禮數,拋頭露面的事了,免得汙了你讀書人的清高身份。”
文老自得地說完,捋了捋鬍子,等著元文斐回話。
誰知元文斐臉色由紅轉黑,將手中盛著滾燙茶水的壺往他腳邊一澆。
文老驚叫一聲。
此時,空出手的味娘,將給錦衣老人的菜端出,正好看見了弟弟拿茶澆老師這一幕。
“老師小心!”味娘迅速將菜放到錦衣老人桌上,趕忙說了聲“客官您慢用”就跑到文老面前賠罪。
文老今日穿的是最矜貴的一身衣裳,見錦靴被弄溼,味娘又要帶著滿身的油汙來碰觸自己,直接後退兩步,憤而甩袖離去。
見店裡確實沒有新客,門外又有一群人圍著,味娘覺得事情不簡單,將弟弟拉到後廚問事。
知道事情經過後,味娘並沒有責怪弟弟,她讚揚了弟弟的正直,也感謝了他對自己的維護。
只是行事確實過於衝動,不過味孃的但是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了外間有人大發雷霆。
孫姨趕忙來後廚報信,說是那錦衣老人正在訓斥門外的大小官員和地頭蛇,聽著身份不凡,她擔心元家姐弟會因此惹禍上身。
就在三人商量著要不就此跑路時,外間傳來了不情不願的點菜聲。
“既然大人您推崇至此,將味道誇的天上有地上無,那卑職就要一碗千絲豆腐吧。”
一人坐到了隨從擦了又擦的椅子上,神色恭敬開口。
身旁的隨從聽完,朝後廚點菜:“千絲豆腐一碗!”
跟著就是接連幾道光聽名字就難做的菜餚。
後廚三人對視一眼,味娘讓弟弟先記下菜名,自己則走出後廚。
她見滿屋子錦衣華服的客人,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倫不類行了一禮,說道:“各位大人光臨小店,我不勝榮幸,只是這......”
許是味娘行的禮在眾人眼中太過滑稽,也許是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本就蔑視平民,還是女子平民。
坐在正中的一人嗤笑一聲,極無禮地打斷了味娘,“我們御,我們大人竟贊你的菜是人間絕味,剛剛點的菜,你且快去做來,要是果真好吃,我等必重重有賞。”
剛剛發完火的錦衣老人,也清楚這一屋子的人,表面是在為難廚子,實則是在試探自己的態度。
他是得聖上開恩,放老還鄉的御廚,回到家鄉自知會有各方勢力前來討好,只是沒想到,有人打著出御廚之地的名號開的酒樓,味道如此不堪。
如今尋到一處好地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