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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毅又有些沉鬱的眉目,被木窗透進來的細光照的半明半暗,叫水時看著,覺得既危險又動人心魄。明明是同一張臉,同樣的五官,只是睜開了那雙豎瞳,便一下子肅殺起來,叫人不敢逼視。

可水時聞言依舊皺眉,心中思量,不行!符離的傷沒好透,祛毒的藥也才吃了幾副!孫先生可是囑咐說要吃兩個月的,算一算從開始到今天,還只是開了個頭呢!

況且,符離為什麼受傷?回去後還是否安全?自己一無所知。

他既無知,又無力,且無能,這叫人難受。

水時將水盆放地上一放,抿著嘴站起身來。剛才的尷尬,被此刻心中湧上來的一股氣壓了下去,哽的自己心裡堵得慌。

「藥沒吃完,你不能走,你有傷,還有毒。」水時不敢看符離那雙沉沉的眼睛,只環顧被自己收拾的乾淨又溫暖的土屋。

這是他在人世唯一的落腳點,彷彿也是他有能力能夠留下符離、照顧符離的唯一憑證。水時急切又底氣不足。

符離沒回應他,水時又說,「這是我住的地方,就是,就算是我的巢穴,別人不能輕易來,你在這裡也安全,我也能照顧你。」

說罷,為了支援自己的說法,他跑去拿出孫先生開的草藥,使勁兒都舉到符離眼前,「你得吃光了才能走。」

符離回過身,低頭看著努力舉著一堆藥草的雌獸,他小臉通紅,抿著嘴,有些倔強的委屈,又有些可憐,不答應他,彷彿就要哭了。

符離沉重的喘著氣,身體的自愈讓他有些發燒,頭髮昏,心裡順帶著也發昏。

於是,東山中兇悍的野獸,被一個弱小的東西絆住了腳,安靜的站在了原地,既猶豫,又不知所措。

此時門口正整整齊齊的擠著兩個小腦袋,小白狼大膽的往裡望,而黑馬則遮遮掩掩的還有些鬼祟。

小狼一見符離醒了,立刻竄到屋裡,撲到符離懷中,撒嬌賣乖,無所不用其極!狼從今天開始要支楞起來了,看門外的蠢馬還敢欺負狼嘛!它的靠山回來啦!

水時見符離抱著小狼依舊無聲,便垂下了拿藥的手,胳膊都有些酸了。他耷拉著腦袋,落寞的往廁屋去了,要給符離讓開出門的路。

他在灶旁擺擺弄弄、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聽到屋子裡沒有動靜了,才緩緩放下已經擦了好幾遍的碗。符離應該已經走了吧,他想。

水時已經習慣了這樣,只要周圍漸漸寂寂無聲,那人就是離開了,他既謹慎又神秘,自己從來都找不到他的蹤跡,不見了就是不見了,讓人無端揣測。

只是,他忽然想起,那件織好的毛衣!還沒給那人呢,符離總是胡亂披一張獸皮在山中行走,傷口若叫刮蹭落塵就不好癒合了!穿上毛衣正好。

於是他趕緊往屋裡去,希冀帶著毛衣能追上那人,可他一開門進屋,就愣住了。

還有餘溫的土炕上,那個叫人煩惱的「野獸」竟然還在!他衡闊的健軀依舊躺在原處,正閉上了懾人的眼眸,靜靜休息。小狼崽則窩在他的手臂邊,將小腦袋舒舒服服的搭在上邊,可自在!

水時站在門口,瞪著大眼睛張了張嘴,但依舊沒說出話來。只是又回到側屋灶旁,拿出了羊肉羊油,與土豆乾蘑,痛痛快快的去做飯了。

再說毛衣的事呢?嗨!不著急,傷口不能捂著了,得晾晾,才能好得快……

坡上水時的小屋子,煙囪中緩緩冒出灶煙,青青裊裊的,融入了熱河村家家戶戶晚飯的炊煙中。

坡下的鄭家,也在做晚飯,只是鄭老漢與鄭大哥去鎮上交樣子貨,得明日才能回來,二哥與二嫂回了孃家探親。只有冬來,他今天歇了獵,剛給他爹運木料回來,正趕上吃飯。

鄭母細心的餵著幾個小孩子,邊餵飯邊朝冬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