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死黨的首長,也是能決定她前程和生死的首長。她聽得毛髮悚立,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怕一不小心會得罪首長。費君臣這些重複而焦急的叩打暗號,她聽出來了,可睡在下面的死黨紋絲不動的,把她給急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了。
“啪”,直接把書扔到死黨屁股上了,貼著床板向下面的人咒罵:“你這丫的,好歹給人回個話。”
“現在大白天的,他打這個幹什麼。”林涼摸摸被暴力室友連打了兩次的屁股,很不高興地道。
“我管他幹什麼。”譚美麗叫道,“誰規定大白天不能幽會了。”
一時沒有能控制住,譚美麗這聲音跑大了。對面睡的吳平安和王子玉這才警醒到有姦情要發生,都如猛虎撲過來,聽牆板。譚美麗的聲音費君臣也聽見了,怎麼可能繼續敲。
這時,林涼良心發現了,不能拿冷水澆老公的熱情讓老公太失面子了,彎了彎指頭,在牆板上敲了一下“叩”,表示都聽見了。
聽到了這句“叩”,費君臣剛要退下去的熱情重新熊熊燃燒了起來。在他的理解是,老婆這句“叩”等於同意幽會了。
然而,大白天火車上人來人往,都醒著,不可能做到幽會。費君臣一直等,等到了夜晚時分。新兵們在熄燈號後,準時入睡。費君臣趕緊打發了部下通通去睡,自己沒有脫衣躺上床後,彎起的指節對準老婆睡覺的位置,再來“叩叩叩”:到時間幽會了。
林涼正抱著枕頭想睡。你說長官們已經說了,今晚是半夜到達站點,這會兒不睡下半夜又沒的睡了,等於熬一個通宵。哪知道,老公在這會兒又來嚴重打擾她的睡眠了。裝作聽不見!死活裝作聽不見!比老公更賴皮!
她可以比老公更賴皮,但是上鋪的譚美麗開始不遺餘力地往她身上砸書了:你這丫的,想搞得我也沒有的睡嗎?我沒有的睡是事小,你讓我得罪了首長怎麼辦?我還要不要在母混了?你好歹回人家一個話!
回什麼話?回老公說今晚不幽會了?老公會鬱悶,然後一晚上唉聲嘆氣,據師兄們說老公每次都是這樣搞得所有人都沒法睡。哎,說到底還是得犧牲她一人了。林涼認命地和衣爬起來。
走到車廂與車廂的連線處,黑暗裡,忽然兩隻手從背後撲上來。林涼純粹反射性動作,抓住那人的手要來個過肩摔。費君臣被老婆抓住手後一拽,心裡一剎驚喜:老婆在夜晚裡幽會是這麼熱情的?於是一招一式與老婆認真過起了招。
眼看來人武功不凡,竟是過招之後把整個身體都壓到她身上來。林涼剛要張口喊“他媽的哪個混球”,嘴上被結實的唇一堵,熟悉的滋味才讓她從夢裡醒來。幸好,沒有叫老公色狼。
感覺到老婆身體有些軟了,費君臣在老婆嘴唇上啃了又啃,然後窩到了老婆脖頸上咬了又咬,想一路親到老婆胸前時,老婆忽然冷冰冰的聲調在他頭上響起來:
“費政委,你身上怎麼這麼熱呢?”
他當然熱了。做這種事能不熱嗎?費君臣貼到老婆耳邊,剛要說聲“沒有問題可以繼續”。老婆雙手把他按住,推開,用雙兇狠的目光瞪著他:“你不要命了?生病了還想做這種事?”
費君臣只好趕緊拿手指頭貼住她要繼續教訓的話,輕輕道:“沒事。一點發燒。”
“怎麼會發燒?”林涼手叉腰,準備大刑伺候,如果老公不招的話。
“這兩天要離開前,四處跑,開會講課累了一點,喉嚨裡發炎了。”費君臣不想她擔心,實話實說。
隔著牆板聽不大清楚,現在近距離聽,林涼聽出了他聲音裡明顯的一絲沙啞。不過應該說他掩蓋得很好,如果不是他主動和她靠近,面板貼著面板,以他沒有半點失常的言行舉止,他那群與他算是朝夕相處的部下,都沒能察覺出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