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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他的手,不住拍打著自己的額頭,面上也被突然洶湧而出的淚水打溼。

“舞兒,你怎麼了?”歐陽憶瀟捉住她亂拍的小手,雙臂禁錮著她因情緒激動而顫抖的身體,“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他有些慌亂的問,帝王的沉穩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清舞抬起頭,淚眼模糊的看著他,“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好長好長的夢,我夢見我嫁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他打我罵我冤枉我羞辱我,還殺了我的孩子,我好恨,可我看不清他的樣子,我好沒用……”說到這裡,她已是泣不成聲,歪倒在他懷裡哭得肝腸寸斷。

歐陽憶瀟大手僵硬的撫著她聳動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說:“那是夢,不是真的,忘記它……”我們重新開始。

她的淚水打溼了他胸前的衣襟,仿若是流進了他的心坎裡般,讓他痛的無法呼吸,她的夢裡是有他的,卻都是充滿了恨的記憶……

久久的,懷裡女子的哭泣聲越來越小,到最後,就只能感覺到她微微的顫動,歐陽憶瀟輕輕推開她柔軟的身體,見她滿臉淚痕,秀眉緊鎖,羽睫輕顫,竟是窩在他懷裡睡著了,那哭紅的鼻頭一吸一合的,儼然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她永遠不要記起前世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那樣她興許會過得快樂一點。

他抱她回了臥室,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小心的除去她的外衣和鞋襪,替她蓋好被子,倦意襲來,他索性也脫了外袍,蹬掉腳上的靴子,掀開被角,躺在了她身旁,再次將她揉入懷裡,尋到她的小手,剛要握住,指尖卻觸到了她腕上一串圓滑的珠子。

他拉出她的小手,蹙眉看著那串並不陌生的檀香木念珠,他識得這是慕流雲的貼身之物,裳兒有一串一模一樣的,只是毀於那場大火之中了。

想是那日浣言讓她去傾雲宮的時候,慕流雲給她的。

他從她腕上取下那串珠子,仔細端詳了番,又看了眼睡得香沉的她,便掀開錦被,披衣下床。

慕流雲,他似是有許久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竟還是這麼不安分。

傾雲宮裡,一襲素色寢衣的女子懶洋洋地倚在桌案前,手執白子,冥思注視著眼前的一局殘棋,烏黑秀麗的長髮垂散在胸前,臉色雖有些許蒼白,卻使她增添了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之美。

制止了綠蘿的通稟,歐陽憶瀟一個人踏入臥室,緩步走近桌案前,默不作聲的立於專注的女子身後,原本陰鬱的目光卻在看到那相似的容顏,如出一轍的氣質時,變得溫柔起來。

很多年前,他曾在冰泉宮裡見過一模一樣的場景,同樣素衣淡容的女子,一局殘棋,一室落寞,孤枕難眠的她,便是用這種方式打發那無數個清寂無聊的夜晚的。

而那夜,是他自大婚後第一次踏入她的寢宮,卻是為了逼她勸慕丞相答應送慕流雲進宮為妃。

他清楚的記得,她在看到他時,眸子裡現出的一抹驚喜,卻因他出口的話而轉瞬即逝。

她微彎了唇角,淡淡的開口:“那皇上陪臣妾下一盤棋好了。”

他不屑的挑眉,“朕沒空!”

她抬手將棋盤上的黑白子收入棋盒中,語聲依舊淡漠:“臣妾若是輸了,便答應皇上剛剛所言之事如何?”

“皇后此話當真?”他詫異的看著她秋水般靜謐的眸子。

她不再說話,手執一子先行落下,低頭掩去眸底的情緒。

那一局棋,他們下了很久,天快亮的時候,她才悠悠道了一句:“臣妾輸了。”

這下倒換了他沉默,一局下來,他很清楚,她的棋藝與他不相伯仲,若非她自毀棋路,他們就是下到天亮,也未必分得出勝負。

或許在那時,她的心便已經冷了,連爭都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