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說道:“徐校長,你也知道,書畫鑑定主要靠經驗,而《女史箴圖》又關係重大,說不定咱們國家的美術教材都得用你們這幅畫的圖片。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開啟展櫃,讓我們上上手?”
徐生洲遲疑片刻,才不情不願地點點頭:“好吧,不過——”
廖曉溫笑得更加燦爛:“明白、明白,我們都是業內人士,規矩都懂。”
話音剛落,那群老人家就利索地掏出手套、口罩。
陶文霞開啟展櫃後,這些人便整齊地圍了上去,拿著放大鏡開始一寸寸檢查,這一看就是好幾十分鐘。徐生洲很是後悔沒帶幾篇論文過來看,當下只能撿了張高腳凳坐下,在腦袋裡想著如何完善自己提出的空間遍歷理論。
也不知過了多久,何雪庵才起身走到旁邊摘下口罩,一邊捶著後背,一邊激動地嘆息道:“好寶貝啊!何某平生經眼名畫過萬,此畫當為第一!只此一幅,便覺不虛此行!”
他這一動,其餘人也都感覺有些吃不住勁,紛紛摘下口罩走到一旁:
“何止不虛此行,簡直是不虛此生!”
,!
“是啊!沒想到天壤之間,還有此等瑰寶留存,果然是世間寶物必有神靈護持。”
“這種傳承千年的絹本設色古畫,居然絹未斷、色未脫,只能說是奇蹟!”
廖曉溫也是行家裡手,此刻同樣是滿臉驚喜之色:“難得!真是難得!傳世一千五六百年,經歷無數國亂兵燹,居然能儲存如此完好。而且線條均勻流暢,迴圈婉轉,畫面典雅寧靜,而又不失活潑明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徐校長,你們這幅畫了不得啊!”
徐生洲微微一笑:基撡,勿六,皆坐觀之!
廖曉溫又道:“徐校長,你真的不考慮把這批畫作捐給國家?你要知道,論層級、論影響力、論保管條件,我們國立博物館都是首屈一指的!”
陶文霞冷冷地說道:“我們圖書館保管也不差!”
廖曉溫不死心:“如果你們覺得不好向捐贈人交差,可以由我們和他們對接。同時,我們還可以透過劃撥的形式,給你們學校調配一批文物,充實你們的館藏,保證不讓你們吃虧。”
陶文霞被氣笑了:“不讓我們吃虧?你們打算拿什麼來換?四羊方尊,後母戊鼎,還是虢季子白盤?如果是《清明上河圖》、《千里江山圖》,對不起,我覺得換不了,甚至它們都夠不上我們那幅《搗練圖》,只能考慮那邊的宋徽宗、李公麟。”
文物都是文物,但文物之間的價值是不一樣的,就比如同樣是古錢幣,西漢的五銖錢,僅海昏侯墓就出土了10餘噸、200多萬枚,一枚能值多少錢?而古泉五十名珍,一枚又是多少錢?
廖曉溫不再和陶文霞鬥嘴,只是看著徐生洲。
他知道,陶文霞只是打工仔,徐生洲才是話事人。
徐生洲從高腳凳上站起身:“廖主任,你們海龍王家財萬貫、金玉滿堂,就別老惦記著咱們小門小戶的這點家產了。再說,民間有一點好東西,就被你們劃拉進國有庫藏,鎖在裡面吃灰落土,讓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玩什麼、看什麼呀?”
廖曉溫道:“可是——”
徐生洲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啊呀,已經八點二十了,你們還有四十分鐘參觀時間。張萱的《搗練圖》、李公麟的《龍眠山莊圖》,還有其他的畫,你們都還沒看,得抓緊了!”
給你們看三個小時,就算是對得起你們了,還想讓我捐獻出去?
想p吃呢!
由於在《女史箴圖》上花費的時間太多,接下來的鑑定變得匆匆忙忙,至於那二十幅西方油畫,更是走馬觀花一般,路過就算看過。即便如此,還是拖到了十點多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