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簾而入,作勢叉腰大聲問道:“你們兩個說我什麼壞話呢?”我使勁皺眉,我向老婆婆發展,她倒成了潑婦?
外面寒風凜凜,屋內爐火融融。
三個人圍桌而坐,談笑無忌。我和十三胃口都極好,桑桑說自己身子乏,東西沒吃多少,話卻一刻沒有停下來過。我看她那得意忘形張牙舞爪的樣子,怕是再多說幾刻,連我們大學裡那點破事,她都不吝拿出來講了。
可以理解她此時的幸福,我在左邊,十三在右邊,日子悠遠而綿長,好像都會是這個樣子。多年後我仍然可以清晰地回憶出今日的情景,那一對璧人,桑桑輕抿嘴唇,十三劍眉飛揚,相視而笑,目光裡有默契的甜蜜,這純粹的甜蜜讓我周身溫暖,錯不開眼去。
連我都羨慕呵。
是夜,我夢到了桑桑。依稀還是以前模樣,一身紅色的風衣,風風火火向我走來。我和她挽手大步向前,一路眉飛色舞,大笑大鬧。一條長長的甬道,卻不似我以前夢到的那般漆黑而不見盡頭,道旁盡是鮮花奇景,腳下的軟軟的泥土。
可不知為何我和她突然大吵,兩個人都是筋疲力盡。我只覺她每句話都刺在我的心裡,於是便竭力反擊,桑桑也似難以忍受,終於轉身而去。
剩我一個人留在那裡,茫然不知所措。
我驚醒,一身冷汗,久久不能動彈,過了良久才確定是夢,長出一口氣。
轉頭看看,四阿哥還似在沉睡,我嘆了口氣,翻身朝向他,他卻突然開口問道:“又做噩夢?”我嚇了一跳,嗯了一聲,他伸手過來抱了抱我,睜眼問:“這麼多汗?”“把你吵醒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是還沒睡著。”四阿哥嘆氣答道。我望了望窗外,一片漆黑,竟似已經到了黎明前的那段時間。
我皺眉,知道他近日常有所思,怎麼竟至難以入眠?不禁*??去摟著他脖頸道:“四爺。”“嗯。”他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等著我繼續說。
“那件事,不會有問題的。”我在他耳邊輕聲說。
“你知道是什麼事?”他的抱著我的手緊了緊。
“不知,但四爺好像並無把握。”四阿哥未答,我於是繼續說道:“四爺胸有成竹時,總是淡定而和平日無所不同,沒有把握時,卻比任何時候都顯得胸有成竹。”“我竟表現的如此明顯?”黑暗中雖看不清他表情,卻可以想到他微皺眉頭的樣子,我不由輕笑:“不明顯,害我費了好大勁才發現呢。”他不接我話頭,似自言自語道:“若是有問題呢?”“若是可能有問題四爺會不做嗎?”我反問。
“不會。”他沉默良久方答道。我輕嘆,以他的性子,認定的事自然會做,都知雍王爺做事沉穩,其實心中自有一股倔犟之氣,任誰也拉不住。
“那就當它會成好了,既然怎樣都要做。不成再說不成的。”我其實非常想問,是什麼讓他猶豫至此。
四阿哥不再接話,在我幾乎以為他不會開口時,突然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從耳邊緩緩傳來:“二哥出事那次,十三弟冤得很。不是他,卻是有人。”我渾身一凜,和十三有關?張口就想勸他還是算了,十三現在這種境況已是最好,後世推測他被圈禁的亦有之,可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說。他們的間的爭鬥紛繁複雜,我本就一無所知,以四阿哥之力,自也輪不到我指手畫腳。
正自胡思亂想,卻聽四阿哥嘆道:“若是別人,我不會思慮至此,本有八分把握,可對十三弟,總是要那十足不失才好。”我嘴邊千百句話,自己心裡卻也亂成一團,四阿哥到底要怎樣?對十三命運是好是壞,是因此而免於被圈禁,還是……突然間一句話都說不出。
四阿哥呼吸卻漸平穩,伸過手來將手掌覆在我小腹上,柔聲道:“和你說了,你別胡思亂想。都是要做額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