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醜漢笑著回答道:“在下胡大,忝為營中軍醫。”緊接著,他又滔滔不絕地說道:“託您的福,這大冷的天,我才能這般愜意地躺在這兒!”說完,他還故意伸了個懶腰,臉上滿是滿足之色。
聽到這話,楊玄輕笑一聲便閉上了嘴巴,不再多言。顯然對於胡大的熱情他並不是很買賬。
然而胡大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楊玄的冷淡態度,依舊自顧自地喋喋不休起來:“我說兄弟啊,你到底是走的哪家關係呀?能獨享一頂帳篷不說,還有專人在此伺候著。嘖嘖嘖......真是讓人羨慕不已吶!不過,你是怎麼得罪魏那校尉的?下手可真夠黑的喲!”說到此處,胡大不禁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同情之意。
此時的楊玄腦海中不斷閃過那個名叫魏那磔的校尉身影,口中喃喃道:“魏那磔?”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營帳的簾子毫無徵兆地猛然被掀開,剎那間,一股寒冷刺骨的狂風裹挾著雪花洶湧而入。伴隨著這股凜冽寒風,一個魁梧的男子貓著腰進了帳篷。
原本躺在一旁的胡大見狀,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迅速打了個滾兒,手忙腳亂地想要護住那盞險些被寒風吹滅的油燈,同時口中焦急地大喊:“快關上!快關上!病人可受不得這般風寒!”
然而,這個匆忙闖入的人對胡大的呼喊置若罔聞,他一眼就瞧見了蜷縮在角落裡的楊玄,毫不猶豫地伸手扯開仍在叫嚷不休的胡大,然後像一陣疾風般猛地撲倒在了楊玄身前,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大哥!”
聽到這聲呼喚,楊玄開口道:“山君?”
眼前的燭悼陵,頭髮散亂不堪,彷彿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搏鬥;雙眼佈滿血絲,紅彤彤的如兩顆燃燒的火球;臉上也沾滿了塵土和汗水,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疲憊而又狼狽,完全就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
楊玄緩緩抬起早已麻木僵硬的左手,輕輕地拍了拍燭悼陵寬厚的肩膀,安慰道:“何必如此作態,像個婦人似的。我且問你,如今軍中誰在主事?”
面對楊玄的詢問,燭悼陵卻突然低下頭去,目光躲閃不定,似乎不敢與楊玄對視。楊玄心中暗自思忖片刻,估量了一下時間,便大致猜到了其中緣由。
“罷了,你此番前來,可有遇到阻攔?”楊玄並未過多責備燭悼陵,只是語氣平靜地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