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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思想的指導下,他極為仰慕古代的荊柯、聶政,視“流血五步,伏屍二人”為最為壯烈的事業。那個時代持汪這種思想的人並不少,暗殺之風因而在革命黨人中盛行。萬福華行刺王之春,吳樾行刺出洋五大臣,徐錫麟刺殺恩銘,都是轟動一時的大案。當同盟會內部鬧矛盾,章太炎攻擊汪精衛只可做白面書生而不配做革命家時,汪久蓄於胸的豪氣頓發。他決計離開香港北上,馬上去做一番真正革命家的豪壯事業。

汪精衛有幾個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一是四川隆昌人黃復生,一是四川內江人喻培倫。還有一個女士,原籍廣東番禺,出生在南洋檳榔嶼的陳璧君。

陳璧君的父親為南洋鉅商,思想頗為開明。她的母親傾向革命,參加了同盟會。在這種家庭里長大的陳璧君迥異於一般女子。她熱心國事,胸懷大志,雖身處異鄉,愛國之心卻十分強烈。當汪精衛在南洋鼓動革命宣傳排滿時,陳璧君和她的父母都去聽演講。汪精衛充沛的革命激情,口如懸河的辯才,吸引了陳氏一家。尤其是汪精衛的堂堂儀表翩翩風度,更是緊緊地勾住了這位待字閨中的少女芳心。為了國家,為了愛情,陳璧君毅然捨棄富裕的家庭、平靜的生活,跟著汪精衛做起時時都有殺頭危險的革命家來。他們幾個人組成一個暗殺集團,暗殺的物件是滿人大官。

那時兩江總督端方是革命黨人的大敵,他正奉命移督直隸。汪精衛估計他會從南京坐船到漢口,然後再坐火車北上。於是來到漢口,選擇大智門車站下手。誰知端方不走此路,而是從南京到上海,再坐海輪到天津。汪精衛失望之餘,轉而決定去北京。汪精衛抱著一死成仁的決心進京,他咬破指頭給摯友胡漢民寫了八個字:我今為薪,兄當為釜,要胡在他死後交《中興日報》發表。又給在南洋的同盟會員寫信:“弟雖泣血於菜市街頭,猶張目以望革命軍之入都門。”

到了北京後,會照相術的黃復生在和平門外琉璃廠火神廟開了一家守真照相館,作為掩護。他們就在照相館裡住下來,做各種準備工作。

汪精衛把目標選定為奕劻。但奕劻每次出王府都前呼後擁,警衛森嚴,無從下手。後來恰逢載洵、載濤從歐洲考察海軍回來,他們便到前門車站等待。又不巧,載洵兄弟隨從極多,他們從未與兩位皇叔見過面,認不出誰是載洵兄弟,也只得作罷。最後,他們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擒賊擒王,殺掉滿人第一號頭目——載灃。

幾經一週拆後,他們看中了離醇王府只有幾十步遠的銀錠橋。這裡清靜,又是載灃入朝的必經之路。去年四月的一天夜裡,喻培倫和黃復生偷偷來到銀錠橋。他們先把炸彈安在橋上,然後再去裝電線。誰知事先沒有測準確,臨時才發覺線短了幾尺,只好把線收起。正準備取出埋在土中的炸彈時,看到有一個人蹲在橋邊,於是只得暫時避一下。就在這個時候,王府大門開啟,走出幾個打燈籠的人。黃、喻怕被發覺,就離開了銀錠橋,打算明晚再來取炸彈。待到第二天晚上再去取時,炸彈已被人挖走了。

汪精衛分析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被王府的人取走了,那必定會興師動眾,鬧得滿城風雨。另一種可能是被老百姓取走了,老百姓一般都不會報案,則無事。一連過了四五天,風平浪靜,一點事都沒有。汪斷定炸彈是落在老百姓手裡了,便派喻培倫、陳璧君去日本再取炸藥來北京製造炸彈。

誰料他們判斷錯了。一炸彈當夜即被王府那幾個打燈籠外出的人取走。王府嚴密封鎖訊息,將炸彈送到外國使館去鑑定。洋專家鑑定後說:“炸彈威力很大,中國造不出,必定是外國造的。外殼大而粗糙,應是就近制的。”

王府依據外殼的線索,找到了製造這顆炸彈的鐵工廠。又由鐵工廠的老闆帶著便衣偵探在琉璃廠附近認出了黃復生。這樣,黃復生連同照相館的所有夥計都被抓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