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不過得有切實可行的方案才行,鮑家莊現在又為村民做了什麼呢?”趙長槍情不自禁的為鮑永年鼓掌,然後又問道。
“鮑家莊正在引進一個千畝蔬菜大棚計劃,主要發展綠色無公害蔬菜大棚。如果這個計劃一旦成功了,我有信心在三年之內,讓村民的年收入翻三番,人均年收入達到兩萬元!另外,村裡已經建設成文化廣場一個,村民在農閒之餘可以進行各種文娛活動。還有,我們在村部開闢了一個農民夜校班,每個月都會聘請榆林市農業科技站的技術員來給大家講授大棚蔬菜的知識,還有”
鮑永年侃侃而談,趙長槍聽得不斷點頭,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像鮑永年這樣,帶領著村裡的老百姓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才是真正的在響應國家的號召,建設真正的社會主義新農村,像宗偉陽那樣只是在村裡主街道兩旁栽花種樹,粉刷牆壁,算什麼新農村建設?套用老百姓的話,那就是面子工程!是為了應付上級檢查,為了給某些領導撈政績才搞的政績工程!
趙長槍和鮑永年談話的時候,宗偉陽沒插話,只是靜靜的聽著,然而他的心中卻不斷思考著,難道自己打算花費鉅額資金改善農村的環境真的錯了?
一行人邊走邊聊,很快到了五保戶李奶奶的院子面前。
這是一個總面積不到一百平米的農家小院,土胚的院牆,牆皮早已經脫落殆盡,露出裡面黃褐色的土胚,土胚上一道道淺淺的溝壑,那是夏天的雨水從牆頭頂上流下衝涮出來的。
牆頭頂上長滿著半青不黃的狗尾草,大大小小的穗子在秋風中不斷搖曳,好像在訴說著這個院落的衰敗。
即便這樣殘破的土院牆也是不完整的。東邊的院牆已經坍塌了一塊,成了一個土堆,土堆上插著用玉米杆編織成的籬笆,將兩邊沒倒下的院牆連線起來。
如果不是一個形似彈弓叉的大樹杈頂住了南院牆,估計南院牆也早已經坍塌了。
院牆的牆根下曬著一排排還沒有摘的花生,半乾的花生果正等待著主人將它們從秧子上摘下來,然後曬乾入倉(許多城市長大的讀者可能對花生的收穫過程不太瞭解,我在這裡稍作解釋。為避免湊字數嫌疑,本章會略長。望各位讀者見諒。花生成熟後,要先從地裡拔出來,然後將花生果從秧子上摘下來,曬乾,然後再入庫。如果天氣好,曬乾的過程大概需要三到四天。期間最怕的就是下雨,特別是連陰天,如果遇到那種天氣,花生秧子會腐爛,而花生果則會發黴變質。即便是輕微的發黴,不影響出售,但是做種是不行了。為了避免出現這種情況,許多農民將花生從地裡拔出來後,便直接將帶著秧子的花生運回家中,在自己家的院子裡,院門外的路上晾曬,方便摘花生,也方便晾曬,遇到突然下雨,也好快速的將晾曬的花生集中起來,蓋上塑膠布)。
院牆不高,只有一米七八左右,趙長槍不用踮起腳跟,就能越過牆頭,看到院子裡面晾曬的花生。
院門是荊條編成的,用鐵絲拴在手腕粗的木棍做成的門框上。院子裡有兩隻老母雞,正在咕咕叫著啄秧子上的花生果。
院子裡面的正南方是三間土胚房,一個門兩個窗,門窗上的油漆早已經剝落殆盡,裸露的木頭變成了灰黑色。
房屋頂上蓋的是麥秸稈,多年的風吹雨淋之後,已經變成黑色,偶爾夾雜幾撮新麥秸稈,也不知是哪個好心人為李奶奶補上去的。
宗偉陽看著眼前破敗的院落,不禁有些發呆,雖然他小時候家中也非常的貧困,但是他住的好歹是筒子樓,雖然狹小,但是至少不用擔心隨時有可能倒塌。可是眼前的房子是怎樣的令人擔心啊!彷彿一陣大風,就能就將整個院落化成一堆廢墟!宗偉陽恍如有種走進六十年代農村的感覺。
他忽然感到,自己那種所謂的建設新農村實在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