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妾身謝過安郡王恩典。”
再看一眼烏雲珠,嶽樂慨然長嘆離去,他到底是為什麼走這一趟?或許他心裡還存著最後一點奢望,奢望著能聽到一絲悔意,一絲歉意。看來,他終是想錯了,或許他從來沒看清楚過眼前這個女人吧。
在他的身後,烏雲珠緊握住拳頭,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小姐,王爺為您作主了沒?我們可以留下了吧。”
“蓉妞,來,扶我上車去。”
“小姐?”
“走!”
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安郡王嶽樂依然是那個讓順治信重的堂兄,順治十二年二月,安郡王嶽樂掌宗人府事。
博果爾年初時正忙著自己的事,沒心思理會有關烏雲珠的事,當然,他還沒神通廣大到連嶽樂的莊子上都能安插人進去。等他有空了,他才發現烏雲珠悄無聲息地回了京,又沒驚動任何人繼續到莊子上休養去了。
對於嶽樂,博果爾由衷地感到佩服。同樣的事情,當年的他處理得一團糟,既沒能有效阻止福臨與烏雲珠的會面,也不能冷靜對待流言蜚語,甚至當著眾人的面差點與常阿岱動手,自己落下了口實。嶽樂呢,有一個好福晉果斷出手制止了事態的惡化,還快刀斬亂麻地把話題人物烏雲珠帶出了眾人的視線範圍,他自己回來後也很冷靜沉穩,絲毫感覺不出丁點異樣,既用烏雲珠粉飾了太平,用完後又幹淨利落地打發了她,確實是高人一等。
那麼,董鄂氏烏雲珠,你的下一步會怎麼走?在安郡王府,你的最後一個倚仗也棄你而去,你是否會甘心在莊子上一天天地年華老去?你到底還有什麼招數可用呢?
二十九
二十九
很快,博果爾也把董鄂氏烏雲珠的事情給拋到腦後去了。
順治十二年五月初八,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薨。
鄭親王濟爾哈朗是唯一一個順治心甘情願賜予“叔王”封號的人。在其臨終前,順治親往探視,痛哭失聲不忍離去。福臨對濟爾哈朗的死,悲痛不已,詔令休朝七天(僅有濟爾哈朗享此殊榮),贈祭葬銀萬兩,置守陵園十戶,併為他立碑紀功。
鄭親王之死的影響很大,尤其是對博果爾來說。事情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上過,但博果爾心裡清楚,鄭親王隱隱約約是他們母子倆的保護傘。鄭親王對博果爾的囑咐並不多,只是讓他務必忠君愛國,體恤上意。而在貴太妃的懇請下,鄭親王拖著病體入宮,滿懷深情向皇上講述為君之道,囑其不可沉溺文墨,又囑其務必善待博果爾和他的母親貴太妃。或許是這一番話起了作用,博果爾很快就開始議政。博果爾很是感恩,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鄭親王替他爭來的。
當然,因此而受益的宗室青壯們眾。安郡王升親王主持議政會,巽親王常阿岱也得了議政資格,其他宗室們也陸續得了差使,雖不大,但至少讓他們有事可做,不致於耽於享樂。
只有簡郡王濟度,出征在外,連父親的死訊都被隱瞞了。
議政王大臣會議是清代前期滿族上層貴族參預處理國政的制度,凡軍國重務﹐不由內閣票擬者﹐皆交議政王大臣會議,這種制度自清太祖努爾哈赤建立後金汗國之初即已形成,只是成員慢慢增多。會議的成員由宗室王爺貝勒及滿漢八旗大臣所組成,“議政”是一種正式的職銜﹐代表著一定的權力和地位﹐必須經過皇帝的任命。同樣﹐在必要時﹐皇帝也可以撤銷某一貴族及大臣的“議政”資格。
沒有哪個當皇帝的樂意看著統治權力旁落分散,大清的皇帝也同樣希望能擁有至高無上獨一無二的皇權。隨著時間的推移,歷任皇帝逐步地削弱降低議政王大臣會議的權力和地位,收攏集中權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