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反對,只是沉吟道:“王道中可以勝任嗎?”
楊廷和道:“完全可以。”
嘉靖頜首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就如此頒佈旨意吧,速召徐謙回京,命王道中赴杭州上任。”
楊廷和鬆了口氣,道:“老臣遵旨。”
目送走了楊廷和,嘉靖的眼眸卻是掠過了一絲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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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
一頂轎子停在了楊一清的府上。
來人並沒有遞上名刺,只是從轎子裡出來。在外頭張望的楊家主事便飛快上前,道:“王大人,我家老爺恭候你多時了。”
來人便是鴻臚寺卿王道中,算起來。還是楊一清的門生,只不過因為平時關係並不緊密,所以走動倒是不多。
其實這種事倒也常見。比如楊一清曾主持過兩次會試,按理來說。當時兩科的官員都是他的門生,免不了他呼他一聲座師。作為主考官的,也不可能和所有人都打交道,一般都會看中幾個好苗子,才會有一些交道,甚至提供一些幫助。
很不幸的是,王道中在當時,並沒有被楊一清看中,只是現如今,因為他現在的職責關係,卻和楊一清的關係開始緊密起來。
王道中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他頜首點頭,旋即由府中主事領進了裡廳。
見了王道中進來,楊一清並沒有其他舉動,等到王道中行了禮,楊一清才笑起來,道:“子誠啊,上次見面,似乎還是你們鴻臚寺來內閣交割歲末的公文,老夫當時想和你好好說幾句話,只是公務繁雜,所以至今還有些掛念,來,坐下說話。”
王道中欠身坐下,微笑道:“大人客氣,下官末學後進,能聆聽大人教誨已是福分。”
寒暄過後,楊一清突然淡淡的道:“近來的風聲你聽說了嗎?”
王道中道:“似乎朝廷有意讓下官去直浙?”
楊一清不由呵呵一笑:“是,事情已經定了下來,就等朝廷旨意下來了,老夫請你來,就是想聽聽,你有什麼想法,你不必有什麼顧慮,有什麼說什麼。”
王道中遲疑了一下,道:“直浙的事,下官多有耳聞,有人說是人間天堂,有人也說是面目全非,可是不管如何,為政者不能在乎眼前,而應當看長遠。”
“何謂長遠?”楊一清想不到王道中竟有侃侃而談的意思,倒也打起精神。
王道中正色道:“就說這新政興商貿吧,興了商貿固然看上去是百姓得利,人人歡欣鼓舞,這是近利。可是因此而傷了農,這就是長遠。農耕不興,則社稷不穩。商貿不興,則百姓不富,這裡頭就有一個取捨,世上總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因此,先賢們才說,農為國本,這即是說,他們認為,百姓可以不富,但是社稷不能不寧,若是因此傷農,最後有銀而無糧,到時一旦天災,就要釀成**,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所以下官以為,直浙新政如此矯枉過正,長遠的害處卻是不小,這是下官的一些淺見,還請大人海涵。”
楊一清連忙點頭,鼓勵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見識,不錯,老夫也是這樣認為,直浙有一些人,只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而忘了根本,別看現在歌舞昇平,就怕將來出事,一旦出了事,不但社稷動盪,而且百姓也要流離失所,你我都是朝廷命官,難道能坐視不理嗎?”
王道中正色道:“其實微臣已經準備好了奏書,就是為了彈劾……”
楊一清搖搖手,微微笑道:“彈劾有什麼用,你不要總是書生意氣,眼下四處都是鬧哄哄的,學爭在爭,禮議也在爭,國本同樣還在爭,爭來爭去,最後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所以老夫的意思呢,是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