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亦是震驚不已,不過內閣那邊既然不反對,翰林院似乎也沒有阻撓,這種閒事索性也不管了,自是按以往的章成辦下去。
而右玉堂這邊,則是調來了數十個抄寫的書吏,已是陸續有一些雜學的書籍送來,書吏們一邊負責抄錄,另一邊進行整理歸類。
任何事一旦開了頭,就容易了許多,雖然這是浩大的工程,卻也不能急於一時,徐謙漸漸從這編書的熱情中消退出來,偶爾也會去皇家學堂,督促一下校尉的課業。
只是今日,卻有個天津衛來的客人大駕光臨。
來人乃是徐階,徐階如今是天津衛兵備道副使,這次外放出去,眼界自然開闊了不少,因為受徐謙所託,也給那天津製造局不少的便利,也正是因為這層關係,才受到杭州那邊的託付,請他來京師一趟,和徐謙‘交流’一二。
對徐謙,徐階有一種很複雜的感情,越是在天津衛做官,當他見識到製造局而引發的改變,心裡就越是佩服,可是徐謙這廝實在不太靠譜,把王學上下都耍了,實在是缺德的很,身為王學門人,徐階理應憤怒才是,只是徐階憤怒不起來。
別人不理解徐謙,可是他卻能漸漸理解,說白了,二人雖然志向不同,可是徐階自然明白,徐謙心中所謂的道,既非理學,也非王學,而在於知製造局,外間傳言,說徐謙編雜學不過是無聲反抗,徐階一點都不信,他相信的是,徐謙的真實目的就是雜學,這個傢伙信奉的,也正是這不起眼的雜學。
這便是徐謙的道,也是徐謙的理念,為了徐謙自以為是的道,這廝不惜坑蒙拐騙,把別人推到火坑,各種的腹黑無恥,無所不用其極。
這樣的人,實在是複雜。
徐階再見徐謙時,越發覺得這個傢伙看不透,這樣的人,居然還是六首,一個精通四書五經之人,信奉的就是下九流的玩意,也著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徐學士好。”
徐階打了招呼,而徐謙此時也在打量著他,二人的心思自然不同,當時在天津衛的時候,二人的身份或許還差不多,而現如今,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徐謙朝他頜首點頭,微笑道:“怎麼,此番進京,可是有什麼公幹?”
徐階道:“有些賬目要上呈戶部,順道過來看看徐學士。”
徐謙嘆口氣:“我看你不是順道來的,拜訪我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一般上呈賬目公文的事,交代下頭的差役和屬官辦就是,何必要勞動你這兵備道副使親自進京,你我也不是外人,有話,你就直說無妨吧。”
徐階笑了,笑的有幾分尷尬,旋即道:“徐學士既然讓下官直言,那麼下官就直言無妨了,此次學爭,徐學士是把下官人等坑苦了。”
徐謙道:“這是什麼道理,王學遲早都要公諸天下,這又不是白蓮教,本官不是加速了這個程序而已,其實……這不是壞事,天底下沒有好事和壞事,事就是事,至於最後此事會成為王學登頂又或者是敗落的時機,這就看諸公的努力了。”
徐謙的辯解倒不是沒有道理,事情發生,現在論及好壞還為之過早,畢竟是事在人為,徐謙雖然帶有其他目的,把王學引了出來,卻未必站在王學的對立面,他雖然有私心,可是要說是故意使壞,卻也未嘗如此。
徐階深吸一口氣,道:“其實下官從前以為你是理學,後來又覺得你的行徑頗為印證了王學,只是現在細細思量,才知道大人竟是雜學,下官許多事想不通,大人乃是理學出身,對王學也曾鼎力相助,為何偏偏……”
徐謙淡淡一笑:“你是說為何偏偏本官最後卻是雜學末流,沒的汙了這身上清白的身份是嗎?”
徐階忙道:“大人言重,下官不是這個意思。”口裡雖這樣說,心裡怕就是如此想的,一個好端端的狀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