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翱繼續又道:“除此之外,你們浙江,依舊還留有一些糧賦,雖然減免了許多,可是老夫根據這幾年戶部的折算,浙江今年的糧稅,絕不會超過三十萬擔,至多,至多,也就是二十五萬擔上下,不知老夫說的對嗎?”
浙江自從大規模減免糧稅之後,幾乎將糧稅減免到了從前二成的水平,二十五萬擔到三十萬擔這個數字,確實也沒有錯,大規模的減稅,能徵來這些官糧,就已經是極限了。
李士翱微微一笑,道:“如此算下來,一百零四萬擔加上二十五萬擔,浙江能繳的糧食,至多也不過是一百三十萬擔上下而已。”
徐謙頜首點頭:“大人果然果然厲害,浙江的糧食數量,竟是被大人猜了個**不離十,不錯,按照大人的演算法確實是一百三十萬擔,只是大人為何非要說是一百一十萬擔呢?”
李士翱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竟也敢自稱是封疆大吏,官糧自浙江各府各縣運到京師,其中的損耗,最少也該有二十萬擔,老夫將這一百三十萬擔減去了二十萬擔的損耗,自然而然,就算出了你們至多繳一百一十萬擔官糧。”
損耗!這是大明朝一個冥頑不化的問題,而恰恰這戶部計算繳納多少糧食,是算你有多少糧食入庫,而絕不是算你徵來了多少。比如江西一年實徵官糧一百二十萬擔,入庫是一百萬擔,那麼就等於,繳納的官糧是一百萬擔。浙江也是如此,李士翱顯然不是清流,對這損耗的內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麼是損耗呢?所謂損耗,就像火耗一般,比如各縣徵了糧,就必須押解入京,要押解入京,自然不免要送去南通州,由漕船運送北上,所以你得先將糧食運到南通州去,可是南通州距離浙江,可有不短的距離,你要押解這麼多銀子,動用的人手成千上萬,而這些人押著糧食浩浩蕩蕩出發,總不能讓他們餓著肚子吧?那麼就必須得給他們口糧,口糧哪裡來?自然是徵來的官糧裡,於是損耗就出現了,有了這個名目,上下官吏自然不免要在裡頭刮油水,比如自己隨便截留個幾百擔,到時候統統都可以算到損耗裡,朝廷問起來,自然是民夫們吃了,這既是一種自然的現象,畢竟民夫們運糧,總要吃喝,除此之外,還是不少地方官員上下其手的一個手段,總而言之,少了糧,都往這裡頭推就是,反正戶部又不是神仙,也不可能把損耗算的一清二楚,每人截留個幾百擔,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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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章:謎底揭開
對戶部來說,損耗是一件很常見的事,徵來的糧越多,呼叫的民夫也就越多,自然而然的,損耗也就越多。
浙江徵來了一百三十萬擔官糧,入倉一百一十萬擔,另外的二十萬擔,自然就是損耗了。
徐謙臉上卻是帶笑,聽著李士翱的計算,卻是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淡淡道:“大人說的有道理,損耗,確實是古已有之的事,只不過,如果下官要告訴大人,浙江……沒有損耗呢!”
沒有損耗!崇文殿裡,又不由傳出了一陣陣驚呼。
這個時代畢竟不是後世,運輸糧食,拉幾車火車皮就了事的問題,山長水遠地,這糧食怎麼運輸?而且,這裡頭還涉及到了油水的問題,上下官吏,上下其手,早已司空見慣,就算是太祖時期,也是屢禁不止,浙江怎麼可能沒有損耗?
李士翱自然是一副不信的模樣,因為如果信了,那才是坑爹,別的省都有損耗,有的損耗二三十萬擔,有的損耗六七萬擔,或多或少,假如浙江沒有損耗,這不是生生打臉。
而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