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陽，你先下來，上面危險。”李建成趕緊上前，想扶李夢瑤下來。

“沒事兒，我現在清醒著呢。”李夢瑤揮了揮手，語氣冷然，“大哥，你說寒了人心，是寒了士族的心嗎？”

李建成猶豫了一下，木然地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李夢瑤直接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抬手對著李建成的腦袋連拍了幾下，疼得李建成直捂頭，臉上滿是無奈。

“桂陽！你……”李建成話還沒出口，李夢瑤已經收了手，指著他的鼻子大喊：“你是大唐的儲君！心裡應該裝的是天下蒼生，而不是天天在朝堂上算計這些權衡利弊的事情！幾個士族算什麼？天下百姓要是支援你，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這些士族淹死！”

“可是……可是，如果不做權力鬥爭，朝廷就難穩固，百姓哪來的好日子？”李建成捂著頭，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服。

“胡說八道！”李夢瑤瞪著他，語氣凌厲，“你坐在那至尊之位，就該乾乾淨淨地佑護蒼生！其他的事情，我們這些兄弟姐妹自然會替你做！你只要穩住大局就行！”

說著，她一把揪住李建成的衣領，把他拉近，目光如刀般盯著他：“大哥，這天下我們李家能坐多久，我不知道！但只要這天下還姓李一天，我就希望我們李家能護住天下的百姓！”

李夢瑤的話擲地有聲，屋內一片死寂。她說完這句，手一鬆，輕輕一推，李建成踉蹌後退了幾步，腳下不穩，直接跌坐在地，呆呆地看著她，神色複雜。

此刻的李夢瑤眼神迷離，她低頭撿起地上一根筷子，揮了兩下，皺著眉頭自言自語：“有點輕。”

然後，她以筷為劍，開始隨意舞動，動作雖然不成章法，卻帶著一股醉意裡的灑脫。她嘴裡還嘟囔著：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淒涼與豪邁，眾人聽得心頭髮緊，一時竟無言。

最後，李夢瑤將筷子輕輕一扔，嘴角還掛著一絲模糊的笑意，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屋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

平陽公主皺著眉，小聲說道：“這……她醉了？”

李淵靜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李夢瑤，神情複雜，輕聲嘆道：“醉裡挑燈看劍，醉倒話家國……桂陽她比你們都清醒。”

眾人聽罷，愈發沉默，只能站在那裡，久久未動。

李夢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看到自己躺在自家府上，她知道昨晚自己應該沒鬧出什麼大禍，心情也就放鬆了下來。

簡單洗漱了一番，隨便吃了點東西后，她便悠閒地去了後院。

“王虎，上次剿匪，給了多少賞錢啊？”她一邊戴上防護手套，一邊隨口問道。

王虎正忙著擦拭盔甲，聽到問話，連忙拱手回道：“回殿下，一共給了15貫。”

“這麼少？”李夢瑤皺起眉頭，“我讓你一具屍體收兩份賞金，怎麼才拿了這點兒？！”語氣中滿是遺憾。

王虎尷尬地撓了撓頭，乾笑了一聲：“殿下，藍田縣令不認賬啊。他只認一份賞金，堅決不給第二份。”

“那個藍田縣令可討厭了！”一旁的衛隊姑娘忍不住插嘴道，“他說殿下不缺那點兒錢，直接把我們給打發了。”

“什麼？！”李夢瑤聽到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目光直射向王虎。

王虎乾咳了一聲，低聲說道：“殿下，這確實是王縣令原話，他認準了殿下財大氣粗，不在乎這點兒錢。”

“好啊，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