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帝都。白帝城。
當合陽城被破的訊息傳來,整個雲州朝堂都不敢相信,因為幾天前,合陽還是固若金湯,三十萬大軍鎮守,甚至從奉陽發往合陽城的物資都還在路上,現在卻傳來合陽城破了,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這怎麼不讓人吃驚。
而楚隆更是不願相信,自己的雲州軍怎麼如此的不堪一擊?如今合陽城一破,該拿什麼阻擋魁州軍?
朝堂上,那些老舊一派的朝臣,也顧不得太多了,紛紛上奏要與魁州議和。哪怕付出多大的代價都無所謂,只要魁州就此止步。部分新提拔的寒門子弟,則要堅持主戰,收攏帝都附近的兵力,構築新的帝都防禦陣線,同時命令弘陽的楚烈和長山關的幸習習北上勤王。有南方的支撐,可以和魁州一戰。
楚隆看著朝堂上爭論不休的群臣,也是無奈。如今這局面,他心裡清楚,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文儉益,你說說看,如今這局面如何應對?”
“陛下,如今這局面並不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尚可一戰。如今,各地方尚有兵力近百萬,如果收攏構築新的防線,可保帝都無憂。何況,新政實施以來,百姓齊頌,各地青壯踴躍參軍,雲州不缺兵員。”自從幸孝之告老後,軍隊迴歸兵部,文儉益倒是很快了解了雲州的兵員。他這麼說,也沒錯,現在雲州兵力還很多,但是能調動多少到帝都他自己也沒底。
對於文儉益這種籠統的回答,楚隆自然是不滿意的,他需要的切實可行的戰略:敵我兵力幾何,糧草多少,物料如何調運,兵力部署的時間,部署的城池,如何號召百姓……他現在需要的是這些,只有這些數字才能讓他清楚該如何做。
“郭若南,你的意見呢?”
“陛下,如今這局面,主動權已經不在我們了。議和,我們的籌碼是什麼?”
“我們有錢,有糧,還有大片的土地。”說話的是禮部尚書鄧齊藝。
朝堂上爆出一陣笑聲,他們似乎被鄧齊藝的話逗笑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認不清現實。鄧齊藝知道自己被群嘲了,臉漲得通紅。
“那就由鄧齊藝去和魁州談,三日後出發,不得延誤。”楚隆沒好氣的說。
鄧齊藝心裡一陣泛苦,沒事多什麼嘴,去和談,談什麼?給多少錢、糧,割多少地?他哪裡知道。這不是讓自己去送死嗎?隨即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楚隆看著,揮手示意叫人把鄧齊藝抬出去。隨後說道:
“郭若南,你接著說。”
“我們的籌碼只有一樣,就是民心。”
郭若南這麼一說,堂上又是一陣議論,民心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麼算是籌碼,難道魁州會和你交易民心?這也太不著邊際了。在朝堂上的官員們,自然是不會知道民心這種東西的分量。
“如今,我們能對抗魁州的,只有千千萬萬的百姓,同仇敵愾,源源不斷的支援我們,排斥敵人,讓敵人無法安心的佔領我們的土地,敵人才會和我們和談。可是如今呢?和魁州開戰這麼久了,你們看到過民心所向嗎?泉城陷落近一年了,你們知道泉城百姓現在生活如何了嗎?所以民心我們沒有,就沒有議和的籌碼。”郭若南直接說道。
“那就是主戰了,我們該如何打呢?”不知是誰說的。
“打,自然是要打的,我們拿什麼打?三言兩語是說不明白的。”郭若南不再說話,到底怎麼打,他也沒頭緒,很多情況不瞭解,沒有針對性的做出部署,這仗不好打,也很難打的贏。更何況現在雲州民怨四起,百姓的不談國事,獲罪官員族人的攛掇,民間似乎也是風起雲湧。
壓抑,整個朝堂都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下朝之後,郭若南迴到府邸,獨自在書房中,想了很久,隨後寫了密信,叫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