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連鈺與往常一樣,讓下人們將洗漱用品放下後,便自己在房中洗漱,她並不喜歡被下人近身伺候。
在大臻朝,正四品以上的官員才需寅時在宮門口等候上早朝,
而連鈺作為翰林院修撰,只是個從六品的侍官,自然不必大清早起來折騰,
由此她總是在家用過早膳後,才動身去衙門應卯。
待連鈺洗漱完,下人們便進來將洗漱用品收拾好退出去,另有下人會將早膳送進來。
“青奚?”
連鈺抬頭感覺今日來送早膳的與之前的僕人身形不同,便多看了兩眼,
這才發現,今日端早餐進來的竟是昨晚剛剛見過的青奚,
他沒想到程叔這麼快就將青奚安排進府,卻不是按照自己說的跟著管家做事,而是讓青奚來端茶倒水,而且他身體不是還沒好?
“程叔怎麼能安排你做這樣的差事?”
他明明讓程叔等青奚好一點再安排進來的,連鈺對於程叔這麼安排十分不滿意,
因而此時的連鈺語調中也是滿滿的氣憤,
“公子息怒。”青奚聽出連鈺的不滿,連忙出聲,
“屬下知公子的安排,只是屬下等不及,才求程叔將屬下早點安排過來,希望能早日伺候在公子身側。”
他將早膳放下,幫連鈺擺放好,才退後一步,一口氣將突然來伺候早膳的因由說個明白,他並不想連累程叔受連鈺怪罪,
“屬下這些年不在您身邊盡責,使得公子一個人艱難的謀劃,孤單的成長,屬下實在愧對將軍培養。”
未聽到連鈺的聲音,青奚覺得連鈺可能過於氣憤,不欲原諒自己,馬上雙膝跪下,拱手請罪,
“雖然青奚已經失去高強的功夫,但是屬下還是想盡快回到公子身邊,為公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這一切都是屬下逼迫程叔為屬下做的安排,請公子千萬不要怪罪程叔。”
青奚說著,已經雙手伏地,準備磕頭請罪,
“青奚!你先起來。”連鈺看出他的意圖,迅速起身向前,彎腰雙手將青奚扶起。
青奚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將自己拉起來,有點恍惚,身體也不由自主的跟著這股力道緩緩站直,
他抬起雙眼,看到自己的小主人眼中此時光點閃爍,絲毫沒有怪罪之意,
“我知你心思,所以才讓程叔安排你進府做事,”
連鈺見青奚起身站穩,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臂,然後繼續說道,
她知道青奚自覺對自己,對雲家有虧欠,所以非常急於想為自己做點什麼,也急於證明自己還有價值。
可是青奚和他的兄弟青辰多年來對雲家都是以命守護,
即使是父親對他們有過救命之恩,可青辰都已經不惜隕了性命,才為自己爭取到了生存的機會…
他們早就不欠雲家了。
無論是僥倖沒死,從亂葬崗爬出來的青奚,還是被永遠留在那裡的青辰,
他們早已在被扔進亂葬崗那一刻起,就已經還完了所有的恩情。
那之後的青奚的人生,是屬於他自己的,不再屬於雲家。
她想留青奚在府中做事,是因為於自己來說,青奚是故人,是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家人,
她希望自己的家人都能在身邊好好活著,而不是像現在的青奚一般,心裡因為愧疚而不安,
“青奚是服侍在父親身邊的暗衛,年幼時我又得你多方照顧,所以宛兒是將青奚看做家人的。”
連鈺從剛才的思考中回過神來,繼續對青奚說道,
“公子,屬下永遠是雲家的部下!”青奚搖頭,堅定說道,
“青奚和青辰到雲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