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沐顏剛在機場的衛生間裡測過一回。

這次連拆包裝都熟練了很多。

她怕一支驗孕棒測得不準確，拆了三支放在洗手檯上。

靜置兩分鐘，三支驗孕棒都出現了兩條鮮紅的槓。

她瞳孔逐漸放大。

即便她早看過說明書，兩條槓就是懷孕了，但她還是拿起外包裝再三確認。

賀執喝了半瓶紅酒，整個人透出一股子漫不經心。

懶懶散散地歪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頭頂暖黃色的燈光落下，他像褪去了神性的普通人。

襯衫領口解開兩顆鈕釦，領帶鬆鬆散散地掛在脖子上，露出性感的喉結，以及若隱若現的胸肌。

他身上透著一股世俗的煙火氣，家常的，溫暖的，平易近人的，安寧悠閒。

手指輕輕敲著膝蓋，他並不焦躁，似乎在等待什麼。

客廳裡安靜得落針可聞，直到他聽見一聲輕微的“咔”聲。

那是主衛傳來的開門聲，他平緩的心跳忽然加速。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大概看見他閉著眼睛，腳步聲一下放輕，像貓一樣，無聲無息地靠近他。

賀執輕輕掀開眼皮，朝沐顏望了過去，“怎麼樣？”

沐顏的表情有點六神無主，她把手中三支驗孕棒遞過去。

“你自己看。”

賀執傾身，看著驗孕棒上兩條鮮紅的槓，他眨了眨眼睛。

“懷上了？”

沐顏臉頰迅速染上淡淡的粉色，她微垂著腦袋，心情格外複雜。

“恭喜你，賀先生，你要當爸爸了。”

賀執心裡其實差不多已經確定沐顏懷孕了，但是聽到這個結果，他仍舊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

他握住沐顏的胳膊，輕輕一拽，沐顏便跌坐在他腿上。

沐顏嚇了一跳，下意識要站起來，卻被他摟著腰動彈不得。

賀執將腦袋抵在她頸窩，淺淺的呼吸帶著酒香，薄唇貼著她的脖子，“賀太太，未來的每一天都辛苦你了！”

沐顏慌張的情緒，莫名被他安撫了，就好像年紀輕輕懷孕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她手指揪緊他的襯衫，輕軟的面料被她捏出褶皺來。

“我們要告訴奶奶嗎？”

賀執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嗯，過兩天再說。”

沐顏心情複雜。

一方面因為懷孕，她終於不用再被賀老太太催生。

另一方面又因為對未來的不可預知，感到焦慮與害怕。

這個孩子到底不是因為父母相愛，才來到這個世界上。

他的到來，只是為了完成一個家族的傳承。

賀執見她只是靠在他懷裡，也不說話，“困了嗎？”

沐顏點頭，“嗯。”

“走，去睡覺。”

賀執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臥室。

沐顏窩在他懷裡，小小的一隻。

賀執掂了掂，懷裡人輕飄飄的，彷彿一陣風都能颳走。

想到她現在肚子裡有一條小生命，他輕聲說：“太輕了，怎麼光吃不長肉？”

沐顏沒有刻意節食，但整個人就是瘦巴巴的，營養不良。

她悶悶的，沒說話，任由賀執將她放回床上。

賀執踢了拖鞋，掀開被子躺到她旁邊，感覺到她情緒低落。

他伸手將她攬到自己胳膊上枕著，“怎麼了？不開心嗎？”

“沒有。”

賀執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那睡吧，睡醒了我們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

沐顏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