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顏朝車窗外望去,停車的區域恰好是正在開發的樓盤。
四周荒無人煙的,馬路上也沒什麼車輛經過。
她抬手去開車門,卻聽身後傳來男人惡狠狠的聲音。
“沒說你,陸川,下車!”
說罷,他推開車門,氣沖沖地下了車,走到路邊。
陸川揉了揉鼻尖,還處於懵逼狀態。
池門失火,殃及池魚!
有些人在盛怒下,也捨不得讓媳婦受苦,偏偏還把他叫下車。
他何德何能,有這麼一個怨種兄弟?
陸川嘆了口氣,“嫂子,你先回去,我一會兒把阿執送回去。”
沐顏嗓子乾澀,“陸醫生,麻煩你了。”
“客氣了,他就這脾氣,發完火,估計明天想起來自己都害臊,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陸川話音未落,車窗就被人不耐煩地敲響了,他苦笑一聲,推開車門下車。
“下來了下來了,催什麼,吃了灶心土這麼急?”
陸川下車後,賀執便讓陳叔先開車送沐顏回去。
堂堂賀氏集團總裁,直接一屁股坐在路邊,身後是雜亂的建築工地,襯得他一身名貴的高定西裝像地攤貨。
陸川走過去,在他身旁席地而坐,“得,我捨命陪君子。”
兩個有潔癖的男人,幕天席地地坐在一起,也算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賀執雙手搭在膝蓋上,盯著前方,時不時有車輛呼嘯而過。
他心裡那股邪火越燒越旺,想到剛才沐顏無辜又心虛的表情,他肺都要氣炸了。
他為什麼下車?
因為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會把上輩子的怨氣全部發洩出來。
沐顏不愛他!
上輩子不愛,這輩子也不愛!
陸川見他坐著也不說話,像是跟自己較勁似的。
他輕嘆一聲,“阿執,你到底怎麼了,這不像你。”
賀執漆黑的眼珠動了動,哂笑一聲,“怎麼樣才像我?”
陸川偏頭看著他,才發現他神情不對勁,隱隱透著一股子傷心。
“阿執,你對小嫂子動心了?”
除了這個原因,他找不到別的原因來解釋賀執的反常。
“你不是說你就是愛上一條狗,也不會愛上她嗎?”
當初賀執可是相當反感這門親事,甚至打定主意,絕對不碰沐顏。
這才短短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讓他動了凡心!
賀執:“……我沒愛上她,我、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上輩子他對她一心一意,她卻始終未對他動情半分。
陸川:“你不甘心什麼?”
賀執張了張嘴,哪怕面前是自己最好的哥們兒,有些話他也不能說。
說出來,就好像他求著沐顏愛他似的,他丟不起這個臉。
他拍了拍陸川的肩,借力站了起來,“走吧,我就是一時氣頭上。”
陸川:“……”
賀執這人的情緒主打一個穩定,他們認識這麼多年,能讓他發火的事情少之又少。
剛才在車裡,他一直在走神,等他察覺後座兩人吵起來,已經錯過了關鍵資訊。
他把手伸向半空,“兄弟,拉我一把。”
賀執抓住他的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兩人順著馬路往前走。
夜風蕭瑟,路邊樹枝光禿禿的,路燈昏暗,將兩人並肩前行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走了一段路,陸川實在忍不住調侃。
“有些人啊,嘴裡說著不甘心,行動上全是愛妻如命。”
那聲近乎命令似的“下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