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認為您今日罷免戴至徳還是有些過於倉促了,您身為監國太子,雖然有此權利,但如果如此倉促,恐怕陛下會對您……。”
“揍我一頓?”李弘趴在桌子上,接過夏至放好的水杯,接著道:“兵部都知道利用新的兵器、戰陣、兵種來作戰,為何禮部就能不懂變通?如果都如戴至徳這般冥頑不化,那乾脆讓我李氏江山恢復周天子制度好了,大家一起維護井田制,然後在立幾個諸侯?可行嗎?當年秦國能夠一統六國,不就是贏在變通之上,徹底拋棄了前人留下的觀念,用高危險高代價的變革換來了最高的利益?任何事情的發展程序,都需要勇氣跟血性,站在功勞簿上大喊盛世景象,這樣的官員不需要,大唐要的是,永遠處在飢餓狀態下,永遠都處在一種危機狀態下的官員,而不是處於滿足狀態下的官員。”
李弘比誰都清楚,中書、門下大佬的支援固然重要,但兵部任雅相與劉仁軌的態度,對他來講,就不是用重要可以說明的了。
他願意再費口舌解釋於兩人聽,就是希望,劉仁軌能夠真正的遵從自己的旨意,而不是到了遼東後,給自己來一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態度回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在李弘在東宮議事堂議事結束的第二天,梁州一座隱蔽的宅院裡,兩個人席地而坐,神情淡然的正喝著今年從南方運來的新鮮茶葉。
“現在看來,他是對遼東志在必得啊,這與你們大唐皇帝的旨意不謀而合,嘿嘿。”一身唐服打扮,卻是一個突厥年輕人,看著對面的李忠說道。
李忠端著茶杯放在鼻端,深嗅著新茶那獨有的香味兒,然後才動作淡然的一飲而盡。
臉上依然是一種憨厚、質樸的表情,看著突厥年輕人道:“我沒想到,你竟然有膽量私自跑到大唐境內,你就不怕被人發現?”
說完後,李忠不由自主的掃視著年輕人的右手,只見上面佈滿了恐怖的傷疤,看樣子倒像是被火燒烤或是油炸過一般。
突厥年輕人顯然也注意到了李忠的視線看向那裡,緩緩的舉起自己的佈滿恐怖傷疤的右手,神情像是在欣賞一件寶貝一樣,淡淡說道:“如今你大唐正是鼎盛威武時期,各國商旅都蜂擁而來,前往大唐買賣,會在乎多我這麼一個人?”
李忠憨憨的笑了笑,問道:“那你們這次前來,就是希望弄清楚大唐如今兵力的重心在哪邊?”
“不錯,所以還得梁王您教我。”突厥年輕人微笑著說道。
李忠憨憨看著他搖頭,這個阿史奴,三年前跟隨他父王被大唐征服,如今被安置在安西四鎮之一的于闐,但現在好像已經與吐蕃勾結上了,為了復國,開始探聽大唐如今的兵力重心是在西還是在東了。
“你覺得呢?”李忠反問道。
“太子殿下聰明絕頂,我猜測不出來,如今是他監國,可是由他說了算?”
李忠沉默不語,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阿史奴繼續看著自己的右手,想了想說道:“這麼說來,大唐會繼續對遼東用兵,至於安西,自然是不會成為重心了?”
李忠兩手環抱在胸前,憨笑著看著阿史奴,直到阿史奴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緩緩的遞給了他。
李忠才把環抱在胸前的手放下,順手接過那張紙,看了看上面的數額,這可是皇家錢莊最高等級的票號,只要拿著信物,就可以隨意的領取。
“你這手最近可還疼嗎?”李忠殺人誅心的收好票號,突然問道。
“梁王,您可是從太子之位上被廢的,難道你不知道此種感受?當年我被四歲的太子……哦,那時還是代王,您那是還是太子殿下吧?如果不是他施了妖法,我這隻手怎麼會變得如此!”
“你還記恨李弘?”李忠眯縫著眼,整個人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