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虎妞,都有些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
“只是世事難料,母后好在,並沒有成為你口中的女帝。大唐覆滅,王朝更迭,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不是誰人能夠改變的,只是……母后對於身後事兒,已經不想知道了,如果母后死後,也可以有你這份福緣,母后定會把這一切都記得,母后定會好好的看一看,你嘴裡說的那些高樓大廈,那些比你這個汽車更好的汽車,那些能夠載很多人,在天上來回飛的飛機,也更想看看,我們這個地球到底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陸地真的比大海的面積小上很多。更想看看千年以後的世界,是否真如你所言,終於摒棄了禍害我們整個民族千年的儒家學說,實現了我大唐如今就享有的男女平等。”武媚撫摸著巨大的石門,喃喃自語道。
“男女平等?呵呵,或許啊,應該說是女尊男卑才對,一個個男子怕老婆怕母親的比比皆是。”李弘同樣走到巨大的石門跟前,望著那巨大的石門,彷彿一推開,李治便會笑容滿面的從裡面走出來。
“既然如此,那就聽母后的,幫著母后把這梁山,建成母后最為理想的歸宿吧。白起,回庭院。”武媚看著那巨大的石門,拍了拍,像是跟裡面的李治道別。
1002 一千零一夜之理想國
興高采烈開過來的汽車,就被母子兩人仍在了乾陵的大門處,而後兩人緩緩沿著回庭院的路,身後跟著一狼一虎往回走去。
世間的事情大概都是如此,當沒有完全坦誠相待的說出口時,往往會因為一層神秘的面紗,而顯得詭異以及神秘,但當真正的把這一切都攤開了、掰碎了說出來,能夠讓人相信的並沒有太多。
武媚就是如此,雖然說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李弘經過十年以後,以這種方式把那種玄而又玄的事情說出來後,她在心裡感概的同時,多少有些覺得像是聽了一次戲文。
只不過是這一次的戲文,少了顏令賓的潤色,少了更多的聽眾,但卻不再是由李弘一個人來獨述,這裡面有了她自己的靈魂與性格,或許也有了乾陵裡面那位無聲的聽眾。
天氣並不算是很熱,何況他們母子兩人行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時,已經是日暮時分,如血一般的殘陽斜斜低沉在山的那邊,彷彿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也彷彿一個故事的結局,總是多少有一些落寞與悽美。
小徑的兩邊站滿了金吾衛,同樣,蒼老垂暮的蕭淑妃也站在庭院的門口,身後有著前幾日過來不久的義陽跟高安。
而李令月、上官婉兒、白純也赫然在列,每個人的面孔上面彷彿都帶著一絲的凝重,彷彿每個人都知道,李弘今日與皇太后,進行了一番其他人永遠不會了解的密談。
所以當人們看著兩人悠哉悠哉,時不時還對山下的日暮時分的景色指指點點時,所有的人不知道為何,都是在心裡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沒有人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每個人卻都覺得今天彷彿發生了一件大事情,一件撥雲見日的大事情。
十年前的庭院早已經大變樣,但沒有變化的是那種簡約、樸素的風格,庭院深深深幾許、落花流水水長流,比起當初的一草一木,如今的庭院更顯精緻與幽靜。
錯落有致的庭院裡的庭院,如同按照它們自己的規則與梁山的地形排列著,竹子作為梁山最為充足的植物,在庭院裡更是隨處可見。
當然,還有武媚最為鍾愛的牡丹,只是牡丹花開一季,到了深秋轉寒冬之時,能夠看見的,只有被一季殘花埋葬的花梗,枯黃蕭瑟的冬眠著。
像是極為有默契一般,沒有一個人問起李弘,今日跟母后到底說了一些什麼,包括白純在內,雖然她是最為接近真相的一個人,但她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問起。
當初的奴婢,如今還是奴婢,只不過,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