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不了李弘的法眼,也看不上李嶠這種高風亮節之人!
但這一道奏章,看似壓向了房先忠,顯然,這是直指彈劾太子殿下貪墨銀兩的中書令裴炎!
房先忠額頭上的汗嘩的一下流了下來,在眾臣的眼中看來,顯然房先忠沒想到自己貪墨事發,所以驚嚇出了一身冷汗。
但只有房先忠知道,這是一份真真實實的出自工部賬簿的假賬!
自己何止給了沛王一百萬兩?工部這些年道路的修繕、王府、皇宮、內苑、林園、先帝陵寢等等的修繕,哪一個不是可以隨隨便便的貪墨個百八十萬兩?
怎麼如今李嶠李大人,卻只是拿出了這麼一份只有一百萬虧空的賬簿?此舉到底是何用意?
“速速招來,到底這一百萬兩去了哪裡!”李治看著渾身上下如篩糠的房先忠,怒吼般的問道。
“父皇,怕是房先忠不太好指認吧?是不是房大人?這一百萬兩如果說現在,自然不是什麼大數目,但如果放在了十年前,十五年前,這一百萬兩的銀子,可就是很多的一筆錢了。說說吧,這一百萬兩去哪裡了?你的帳都對不上,卻要彈劾我貪墨五百萬兩,好笑不?”李弘終於在朝堂臣子的期盼下,站起了身子,走到房先忠的跟前,一手再次拍在了房先忠的肩膀上。
他能感受到,與剛才前兩次不同,這一次拍在房先忠肩膀上時,房先忠整個人的身體很沉穩,不像剛才那般顫抖的厲害。
房先忠確實不是害怕,而是激動,他沒想到經此一役,自己的罪名竟然只是把一百萬兩銀子漏帳,而不是事關沛王等等,這讓原本抱著必死之心的他,一下子心中又充滿了希望。
而沛王昨夜裡告訴他的話,此刻也清晰的在耳邊響起:“想要保住工部尚書的職位是不可能了,老五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但罪不至革職發配還是有希望,老五已經像我保證了,何況你還是要沾染上皇親的官員,想來母后跟父皇也不會過多的為難你,但……你要在朝堂之上指證裴炎貪墨。
雖然只是這些話,雖然今日到朝堂上之前,自己根本不知道太子殿下會讓自己如何指證,這也讓他一直提心吊膽,一直想要看太子殿下的眼色行事,但太子殿下今日在朝堂之上,卻像是啞巴了一樣,都是任由朝堂之上的官員爭辯,自己根本就沒有多說過話。
這讓他心不由得往下沉,無法找出太子殿下的暗示,那麼自己的罪責就不會太輕,所以隨著這份奏章落在他手裡,他提著的心終於算是落了地。
感受著李弘拍在他肩膀上的力道,房先忠往殿上一跪,誠惶誠恐的說道:“稟奏陛下,臣有罪,臣……這一百萬兩其實是臣未來得及做賬進去……。”
“朕只要結果,這一百萬兩哪去了!是你貪墨了,還是沛……。”
“陛下,您還是先聽房先忠說完了再發問如何?”武媚突然間開口打斷李治的話。
而殿下的李弘,也是心有餘悸加感激的看了一眼,同樣跟他心有餘悸的母后,只見母后也是輕輕的吁了口氣,臉上還帶著一絲絲的緊張。
母子兩人都知道,到現在為止,他們三人之中,自己與母后早就明白朝堂上發生的一切了,但父皇還沒有整明白整件事情,還以為房先忠會在朝堂之上指證李賢。
畢竟,如今兩個不孝子,在自己回長安錢,可是大鬧昌明坊,甚至在昌明坊動刀動槍,流血死人的地步了。
今日明知李弘來參加朝會,必定是要發洩這段時日李賢對他的處處阻礙,所以,以房先忠做局,來收拾李賢,自然就是李弘的手段了。
見自己的話語被武媚打斷,李治茫然的看向武媚,只見武媚用明亮的眸子示意他稍安勿躁,這才讓他熄滅了帝王之怒。
“回陛下,臣有罪,臣該死,臣不該輕信裴炎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