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並不好，以前阮聞慈看小說看到18禁裡關於血是甜的描寫的時候，總會升起疑慮，寫小說那人恐怕沒真正嘗過血吧，血的味道又腥又重，哪裡甜了？

可現在阮聞慈嘴裡滿是甜味，唔，可能是顧玉餘偷偷吃過糖吧！

“你把他留下來是想做什麼呢？”視線落在水墨身上，然後繼續轉向顧玉餘，阮聞慈的聲音中彷彿帶著一點嘆息，輕得幾乎聽不到，“是想讓我見他最後一面嗎？”

顧玉餘雖然面上不顯，可他內心十分柔軟。

盛宴將他們教得很好，雖然有的時候不得不迎合童話鎮做出改變，可內心仍然留存著一絲溫暖。

雖然嘴上不說，但顧玉餘知道阮聞慈很重感情，當初花姨死的時候他在副本中，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她死得太快，也沒來得及留下隻言片語。

水墨的存在是個意外。

楊瓊當初吃了水墨，將他的身體吃空了，但是沒有吃他的內臟，他還留有一口氣。

水墨手上有著一個道具，稻草娃娃，詛咒類道具，商城裡沒有，是在之前的一個鄉村鬼怪副本里獲得的，唯一的作用便是詛咒，將詛咒物件變成稻草，無法移動，無法解除。

在副本中稻草受到損壞挑戰者死亡，如果沒有隊友的話，必死無疑。

瀕死之際，水墨將它用在了自己身上。

可他已經沒有了身體，快要死了，變不成稻草娃娃。

楊瓊看著好玩，便幫了水墨一把。

他在水墨的肉體上動了一點點手腳，但作用似乎好過了頭，水墨直到副本結束也沒死。

“當時我只是想將他變成稻草娃娃，讓你能夠見他最後一面。可是我發現，他不記得自己死了，對於楊瓊的記憶也存在著偏差。我不知道楊瓊要做什麼，但是我知道，他是這場賭局的賭注之一。”

顧玉餘說到後面，聲音微微放輕了一點。

水墨和小青蛙的情況不同，小青蛙是在副本中，被強制性地塞到了青蛙公主的身體裡，取代了她的身份，所以可以在童話鎮以npc的身份活著，但是之後還是被新生的青蛙公主取代。

水墨從頭到腳都沒擺脫挑戰者的身份，他是被“影響”了。

阮聞慈：“那你打算怎麼辦？”

“見一面”的言下之意是見了之後就讓水墨安息，可是水墨不記得自己死了，顧玉餘猶豫著要不要殺了水墨——

顧玉餘是個溫柔的人，不會讓水墨太痛苦的。

“你不是這麼想的吧，你想殺了水墨隨時都可以殺，”阮聞慈現在的神情和顧玉餘一模一樣，冷冷淡淡的，不像是在討論一條人命，而是一條魚，“如果你和武湘白顥說了，他們會搶著幫你做的。”

在童話鎮一些人的認知裡，死亡並不是終結，與其痛苦無望地不停通關，死在副本里消磨人性，不如自我了結，或者由他人代勞。

巧合的是，武湘和白顥都是這麼認為的。

特別是白顥那小子，如果不是顧玉餘管著，絕對會捨棄自身跑去找童話鎮問能不能成為npc。

“他是白雪王子的賭注。”

顧玉餘的一句話便決定了水墨接下來的命運。

白雪王子雖然好那一口，可不會為了吃的隨便跑來一個不熟悉的副本，他就是賭局的參與者之一。

是，水墨是他們的同伴，可是，他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後。

水墨撩起衣服，手掌下的面板變得粗糙，腐爛的稻草散發著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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