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好幾次氣。
“我也去,我的身體有點不對勁,好像隱隱約約長了好幾個紅瘡。”這兩句話,屋內也安靜了下來。
絕望的情緒比剛才更加濃郁。
上一個說自己活不了多久的人,當天就去了。
負責調控她們的人在下午來讓她們去化妝時看到她已經沒了聲息。
他罵了好幾句晦氣,踹了死了的女孩好幾腳才叫人來把她裹出去。
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她們掉落的那麼悄無聲息。
除了她們這群人同伴以及在外面苦苦等待著她們回去的父母,沒有誰銘記。
“我身上的這些瘡已經有好幾天了。剛開始只有一兩個,現在已經有一小片了。”
“這幾天在捱打的時候,我都有意識的把那片區域露出來。讓上面貼上傷疤。”
“但是我瞞不了多久了。我不能讓我父母因為我受到懲罰。他們生我養我不容易,我已經連累他們許多次了。甚至因為我之前不聽話,他們連工作都沒有了。”
“你們也知道,如果我真的得了性病,我的父母會被他們怎樣的遷怒。所以我早就給自己定了死期。”
“本來我想著今天晚上激怒顧客,讓他們對我下死手,沒想到有人在白天要點單。”
“你們看連老天都在幫我。他知道我們苦,所以他讓我選擇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我都已經開始工作了。就因為我去了一趟廣電局,晚上就被帶到了這裡。”
“我都有物件了。我們是從高中時期就在一起的戀人,他比我大兩歲。在我被帶到這裡之前,他說他已經攢夠了娶我的彩禮。”
“我們約定好在明年春暖花開之季結婚。他經常跟我說婚後我們要生兩個孩子,最好一男一女。女孩像他,男孩像我。”染上了性病的女人說到這裡,語氣含著微微的笑意。
她們這群人各有各的苦,誰也沒有說過自己在外面的情況。
但凡說了,就是最後的道別。房間內隱隱有哭聲傳來,那是物傷其類的哭聲。
染了性病的女人眼淚流著,嘴角卻掛著一抹釋然的微笑。
她想,這地獄般的生活,她總算是要解脫了。事情往好處想,比起那些死的悄無聲息的同伴,她算是好的。
至少這些活著的女孩子知道了她的故事。
也許在某一個時刻他們會想起她的名字。
“你們要記得我啊,我叫姚珂蓉。如果有一天你們出去了,你們把我的名字告訴警察,讓他們告訴我的父母,我不在了。”姚珂蓉的聲音哽咽。
屋內的哭聲更加清晰了一些。
陸克玉捂著臉,淚水無聲的從她的指縫流出。
敲門聲第三次響起,姚珂蓉和發了燒的那個女孩下床朝門邊走來。
她們互相攙扶,發燒的那個女孩用自己最大的力氣說:“我叫劉紅菲。”
這句話說完,她們鼓起最大的勇氣,深吸一口氣,抖著手去開門。
當開啟門,她們看到外面穿著軍裝的女兵時,愣在了原地。
姚珂蓉下意識地伸出手捂住嘴巴,紅腫眼睛瞪得又大又圓,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劉紅菲用盡全力抬起頭,睜開眼。
她們無法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而她身上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又告訴她她不是在做夢。
“同志,你好,我是哈市軍分割槽武警部隊的張維梅,你們安全了!”
隨著這一句話,屋內傳了乒鈴乓啷的響聲,一個又一個的女孩互相攙扶著跑到門口。
當看到門口那幾身穿著綠軍裝時,她們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聲音從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