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慈母心腸,尤其是這個兒子並不是她想要生下來的。
因此張棗花從來沒有用心去教過他什麼。隨著他的年紀越來越大,這個孩子各方各面都成了張大根第二。
每次看到張寶生, 張棗花的內心是厭惡又痛快的。
在罪惡之中開出的花,結出來的果,就該是張寶生這樣的。
這種人不配得到救贖,也不配過得好。他就應該和他的畜生父輩一樣,爛在泥地裡。
張棗花熟練的處理起牛羊下水,她的眼淚被升騰的水蒸氣給燻得眼淚直流。
這麼多年,她勸著那些被拐賣來的女人留得青山在,不怕逃不掉。
這三十年來,當初被她勸下來的那些女人有的耐不住想回家的心,跑了被抓住活活打死了。
有的接二連三的生孩子生沒了。
很多時候,很多個難眠的日日夜夜,張棗花都在問自己,這麼勸著那些被拐賣來的女人到底做的對不對?
她尋求不到答案,她只知道那一句她安慰了別人無數次,也安慰了自己無數次的話。
留得青山在,總能跑得掉。
於是她們熬啊熬,熬到最後,被一起拐進來的十個女人只剩下了她和馮彩妮,王二霞。
剩下的都是比她們晚來的,大家的關係都不錯,可要說最親近的,還是她倆。
張棗花沒等多久,她倆就到了。
張棗花淚眼瞧著她們,用熱水洗乾淨手,從櫃子的最高層抓了兩把棗給她們。
“吃吧,這是來我家鄉的小棗。”我字被張棗花給隱去,含糊不清的說這是來自家鄉的小棗。
這句話引得馮彩妮王二霞怔怔地的看著她。
她們家鄉並沒有金絲小棗。可她們都知道,張棗花這麼說所代表的含義。
她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眼睛緊緊的盯著張棗花,就怕錯過她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表情。
張棗花朝她們點頭,給予了她們肯定。
馮彩妮和王二霞得到確定後的第一反應是朝著門外看去。
外面院子裡,張寶生已經帶著他的新寵彪哥出門了,他們拉了凳子坐在院子裡,和村裡的男人們聊得熱火朝天又充滿火藥味。
她們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渾渾噩噩的上前幫張棗花的忙。
在去幫忙之前,兩人一人吃了一顆金絲小棗。
棗很甜但張棗花是用過了牛羊下水的手去抓的,於是不可避免的便帶上了一些牛羊肉的羶味。
可誰也沒有嫌棄, 因為這是她們回家的希望,是他們從泥濘裡面掙扎出來的生機。
這些小棗,將會由她們的手傳遞到每一個想回家的女人手中。
她們會和張棗花一起,成為警察們攻略成功樺樹溝的一把刀。
那麼接下來怎麼和警察進一步的接上頭,就是張棗花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
不止張棗花在考慮這個問題,桑時庭也在想怎麼和張棗花進一步的說上話,得到更多的情報。
桑時庭敢肯定,這個樺樹溝村絕對不簡單,他現在初步判定,這個村子必定有武裝力量。
這件事情,他需要再進一步的確認。
做戲做全套,哪怕目的已經達到,他卻還是開著車把樺樹溝之後的村子都逛了一遍。
在逛到第三個村子時,他在貨車的後視鏡裡,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那是樺樹溝眾多男人中的一員,剛剛桑時庭聽他說過話,他的聲音完美的重合到昨晚說要給大學生做老婆的那個人。
桑時庭挪開目光,給黃曉萌發了個訊號。
黃曉萌第一次出這樣的任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表現得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