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交戰。
這時候的我就像奪取勝利一樣開心、愜意。我可以有大塊時間用於自己的事,一直以來,我想卻沒空閒做——寫一篇回憶錄,緬懷人和事。
在後花園的清涼亭裡,白紗隨風飄舞,四下只有含玉。任意識涓涓流淌,我重新經歷一樣,不斷被打動、震撼、哀傷、思索。
含玉為我細心研磨,她那麼專一。
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天,國防軍節節失利,我全然不顧。
終於,手稿完成,我睏倦,伏案小睡。
撩人的秋風卷著手稿把我們喚醒。手卷在亭裡盡情飛舞,我們不得不捉蝴蝶似的撿。無意中我們的手相碰。
含玉驚促一下,臉頰泛起紅潮。
我好像也有種羞澀,撿的時候心不在焉。
含玉放下捲簾,隔開外界。但風仍透過縫隙鼓吹,而且更猛。卷子到處飛。
含玉自上而下剝掉衣裙,卷子把她遮得若隱若現。她驚人的美豔和全身撲襲的香氣浸透我的骨髓。正如合緊的花必要時全面開放,香味爆炸似發散。她含情脈脈的靈目射著魅火。胴體在紙卷中迷離模糊,遠遠近近,是我的意識嗎?
這種情思從第一次相識就有了。我愛她,把她當作女神來崇拜,不容玷汙。包括以任何合法的儀式來確定我的權力。她是我靈魂中凌駕於教皇、天帝的最高神靈!
直到越來越愛她,我才想到更深層次的接觸,然而現在我仍沒有資格。可……………我相信人性高於神性。
我顫抖地跪伏,我說:神啊………………高尚!
她向我走近,雙手夾定我的頭,把我的臉貼在她光滑的腹部。聲音如醉杯碎裂:啊,我們的愛……………
她倒了,倒在書卷上的帝國。卷子仍極有興致地快活飛,就像我無限膨脹的情慾。我的身體容不下它,要把它分娩。我第一次感到自己作為男人的偉大,被愛和被尊重。在她的山巒,平原,幽谷馳騁。
等到最深切的時刻,我感到時光瞬間凝住,周圍一片天際的混響。世界異常黑暗。我感到靈魂的解放,真空狀態下失落的自我。
我在一個洶湧的海里掙扎,苦澀的海水灌入口鼻。我隨著旋轉的洋流到達某個中心。靈魂和肉體被離心力分離。我陷入深邃的旋渦,如一顆炮彈射向地底熾熱的核。
我感到身體變成流線型。地核是顆火球,內心呈黑色,外部則呈藍色,最外層是遊移如煙的藍色的霧狀物質。由外至內逐漸變紅,直至迴歸於黑,表層不時有黑子伴隨爆炸,熱浪要把人汽化。
我就這樣死嗎?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我嘗試轉換身子,頭朝上,可有幾重世界的重量壓載我。我就像琥珀世界裡的標本,雖暫時逃避時光的魔爪而不朽,卻執行死亡的程式。
我是人,是有非凡威力的人,是不甘於精神束縛,有高尚意志的人。我為含玉,為妹妹,為明教,為帝國,為創世紀以來一切不甘屈服的人類而振奮。
這時候,我像集合一切有生物質的力量。我首先彎曲身體蜷縮一團,然後旋轉。這時我停了,包括跳躍無常的火舌也失去動態。我聽到世界斷開的前奏。我漸漸站起來。腳下不遠處就是地核,它的光更燦爛。像恆星死前發瘋的哀慟。我飛速上升,宛如向黑世界宣戰的炮彈。我明顯感到一種向下的力和我格格不入。我冥冥中意識到,舊世界的末日沉淪和新力量的上升,最終撐裂舊世界,再次開天闢地,締造人類歷史上所沒有過的,新的伊甸。
我衝出深邃的旋渦,躍上海面,看下面的地核。它膨大著,火焰從隧洞裡逃逸,突的爆炸,直衝而上。緊緊把我包裹。但我並未有不適感。反而是種安詳、愉悅,在火光的映襯下我看到一個黑色球體的輪廓。它本身好象發暗光,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