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不說話,趙玹便當她同意了,立刻樂得什麼似的,
這邊寧知書也朝寧知墨使眼色,連人家平王殿下都勇於站出來了,寧知墨自然也不甘示弱。阿凝學的是榮宓那套人情練達、泰然冷靜的處事觀,凡事從大局著想,加之榮宓的從中調和,在座各位就沒一個不聽安惠郡主的,所以幾個人表面上算是言歸於好。至於心裡如何想,怕只有自己知道了。
榮寰和阿凝剛回到榮府,就見瀾心院的蘭兒匆匆迎了出來。
她神色焦急,小聲對阿凝道:“六姑娘回來得正好,老太太正動肝火呢,您可得去勸勸!”
“出什麼事兒了?”阿凝好奇道。祖母年紀大了,已經極少有事能讓她動肝火了,姜氏她們平時也不會把煩心事去擾她老人家。
“是四姑娘,從詹府姑娘那兒借了一套十二支的珍珠髮簪來,不知怎的被詹府的碎嘴丫頭傳出去了,添油加醋地說咱們東臨侯府如何破落,連一套髮簪都買不起。今日朱府的兩位夫人來探望老太太,說起了這件事,老太太就動怒了,如今四姑娘還跪在瀾心院外頭呢。”蘭兒便在路上說了大概因果。
阿凝心頭一滯,忽然想起去明玉山莊之前,榮宛曾經向她借那套去年生日時大姐姐送給她的髮簪,說是上錦花臺時用一用。那套髮簪可是極品,連阿凝自己都捨不得用的,便編了個藉口沒給她。沒想到她跑去詹府借了。詹府借來的哪裡能及得上阿凝手上那套?
“四姐姐可說了別的什麼?”
“四姑娘沒說別的,只說是平時沒存下足夠的銀子買,才去詹家表姐那裡借的,然後就自請跪在院子裡了。”
這就是榮宛高明的地方。她深諳阿凝的品性,以退為進。她不說阿凝沒借她,就是等著阿凝自己來說。若是以前的阿凝,定會為她的大度、不計較而感恩戴德,指不定心裡一個激動,直接把那套頭簪送給她了。
去年大姐姐送她髮簪的事情,府裡上下知道的可不少,榮宛此事一出,誰不會在心裡想,定是六姑娘不夠大方,不肯借出來,才逼得她去詹府借。表面上榮宛是維護她,其實自己卻是最獲益的那個,既得了名聲又得了頭簪,一箭雙鵰。
可如今的阿凝哪裡那麼容易上當?
走到瀾心院,果然看見一身淺草色櫻花暗紋褙子的榮宛跪在院中。
“六妹妹來了,”榮宛看見阿凝,還朝她微笑了一下,“快些進去勸勸祖母,今兒是我惹得她老人家生氣了。我就在這兒跪著,待她老人家消氣了再說。”
阿凝看她跪在冰涼的石板上,著實很佩服她,怎麼跪著還能笑得這樣有風度,若是她,定要委屈地掉眼淚的。
阿凝進去後不久,蘭兒就出來扶起榮宛,“四姑娘,老太太說讓您回去,過幾日錦花臺還要比賽呢,跪壞了身子可不好。”
榮宛驚異道:“祖母沒吩咐別的麼?”
蘭兒搖搖頭,又招手讓榮宛的丫鬟香雲扶著她回去。
跪得久了,雙腿痠疼不已。榮宛忍痛回到抱悅軒,忽然問道:“香雲,你說今日,若是我和榮宸換了個位置,我不借她東西,她去外面借而引來流言,老太太會如何?”
香雲目光閃了閃,沒敢說話。
榮宛苦笑道:“就算換個位置,只怕跪在院裡的,還是我。人心是偏的,我做什麼都是錯。”
來抱悅軒看女兒的詹氏怒不可遏,此計原是她所出,不僅有阿凝想到的一箭雙鵰,說不定還能讓姜氏吐出一部分權力出來。沒想到,老太太偏心成這樣,只讓榮宛跪了一通就了事?
她對榮宛道:“先前跟你說去年那件事,你還怪娘太過了。現在可想明白了?”
她說的是去年阿凝遇襲一事,原來當日是詹氏讓人在阿凝的馬車上動手腳,又讓張五騙過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