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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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雁峰下的古墓中,仍然暗無天日。
阿凝後面一直時睡時醒,睡著的時候比醒的時候還多。有時候她也分不清自己是睡了還是暈了,腦海中迷迷濛濛的,只是時刻都能感受到男子傳給她的溫熱而熟悉氣息。
在這鬼地方待了這麼久,他身上還有傷,但她總能在血腥味兒中辨別出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經久不退。這讓她在夢中恍然似乎回到了十二歲,那段在紛雪樓養傷時的懵懂。
從那時候起,他就總是陪著她的。在她最無助最脆弱的時候,他帶給她生的力量。
當二人又一次轉回到空曠而破敗的主墓室時,阿凝忽然清醒了。睜開眼時,她看見他異常瘦削的側臉,輪廓分明,在火光的映襯下有幾分溫暖和柔和。
趙琰不知在想什麼,直到阿凝在懷中探出頭來與他對視,他才回了神,露出驚喜的笑容,“寶貝兒醒了?”
阿凝看到他乾裂的唇,心疼道:“殿下……”
她想伸手來摸,趙琰卻捉住她的手,習慣性地放在唇邊親了親。
手指上一陣粗糙的刺痛。阿凝的心都酸了。她的視線落在歪倒一旁空空如也的盛水木筒中,有點想哭,但看著他的笑容,還是忍住了。
“殿下在想什麼?”
“在想,這座墓的佈置與別的墓有所不同,裡面似乎藏了什麼資訊。”趙琰輕聲道。這幾日他已經把這裡的門道都摸透了,並沒有通向地面的機關,說明出口並非一個精巧機關所控制,而是別的門道。
阿凝也想出出主意,可她現在腦子跟生了鏽似的,根本轉不動了。她有點苦惱。
趙琰又陷入沉思,另一隻手還在地上划著什麼,她看了一會兒,隱約記得見過墨賢聿畫過類似的符號,但她看不懂。
趙琰抬起頭,就看見小姑娘大眼汪汪的盯著他,帶著連她自己都沒覺察的崇拜和仰慕。
任何男人被自己喜歡的女人仰慕時都會很開心,祈王殿下也不例外。他心頭一動,忽然抱住她,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長久的壓抑的環境,讓他多少失去了點平時的鎮定。他吻得很激烈,帶著幾分生死不休的味道,揪住她的舌尖拼命地忘我的吸吮,彷彿這是他的生命之源。
本就空氣稀薄,阿凝很快就呼吸不暢了。趙琰只好不捨地放開她,粗重的呼吸和微紅的臉頰昭示著他的搏動的慾念。
趙琰看了眼四周,覺得自己也是瘋了。這種時候還能有慾念。
阿凝卻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唇,“殿下,為什麼會有這麼濃的血腥味兒?”
趙琰頓了頓,面不改色道:“有嗎?我沒聞到。阿凝,你是太累了,要不再睡一覺吧?”
再睡一覺,他大概就能找到這古墓的端倪了。他會帶著她平平安安地走出去。
阿凝點點頭,乖乖地睡了。這次卻鬼使神差地睡得不安穩,所以當趙琰又喂她東西時,她忽然就醒了。
她感到口中的腥甜,皺了眉開始掙扎,趙琰放開她時,唇角帶著鮮紅的豔色,一邊取血的手腕還來不及掩上。
阿凝忽然推開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手腕。
趙琰只微微皺了下眉;然後若無其事地整理衣袖。
“為……為什麼?”她感覺到自己口中的濡溼的觸感,她原以為自己會覺得噁心的,但是沒有,相反,還有種渴求的念頭。她實在太想吃東西了,若非理智尚在,地上的泥土她都想抓來吃了。
原來,人有時候也會變成動物……
面對她惱怒的神色,趙琰認認真真道:“這點傷於我算不得什麼。可是阿凝,你要好好的,不能有事,知道嗎?”
他是在想辦法吊著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