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到的地方,就是佛祖的光芒照耀的地方。哪怕蔥嶺的西方是那個強大而神秘的大食,高仙芝也有信心讓佛經鋪遍那片富饒的土地。當然了,在征服大食之前,高仙芝首先要把江魚給打趴下,否則在他遠征大食的時候,若是江魚在背後狠狠的捅他一刀,高仙芝的遠征大軍不全軍覆沒才怪。也只有收服了江魚,高仙芝才能保證自己日後手上擁有足夠的軍權――“該死,怎麼他就有這麼一個好大哥?李哥奴,該死的。”
高仙芝和華邏和尚商議的時候,江魚正騎著一頭犛牛,一臉不正經的驅趕著那牛晃進了河水裡。他腳板虛懸在水面上,朝河對面的幾個吐蕃士卒叫道:“諸位將軍,不要射箭,咱們是良民,咱們是來吐蕃做買賣的。”他從背後鞍韉上掏出了一大塊茶磚,在手上輕輕的拋了幾下,隨手丟過了河去:“瞧一瞧看一看啊,上好的茶啊,嘖嘖,這茶濃得,一口下去可以把場子裡面的肥油全刷下來哩。”
一個吐蕃士兵手腳麻利的接住了那塊沉甸甸的茶磚,仔細的敲打了一下那黑黝黝的茶塊,幾個士兵同時裂開嘴笑起來。一個士兵拔腳就往後面帳幕裡狂奔,另外幾個士兵則是結結巴巴的用吐蕃話和中原官話相結合,口音極重的叫道:“唐人的,馬幫,兄弟們都過河罷!我們朗錄大老爺正好在這裡,你們除了茶磚,還有別的貨物麼?”
‘朗錄’?江魚回頭看了一眼油老鼠,油老鼠急忙也騎著一頭犛牛衝進了河裡,湊到江魚耳朵邊笑道:“朗錄大老爺,可是吐蕃朗氏的家長,是吐蕃棄迭祖贊手下很重要的臣子,有權有勢,他家的田地和牧場,快馬都要走幾天幾夜,他家的金銀銅錢,那都壓垮了好幾個倉庫,他家的農奴,就和地上的羊群一樣多,他家的武士麼,嘿嘿。”油老鼠朝著對岸的帳幕一指,笑道:“您看啊,這些武士應該全是他朗家的軍隊,朗氏可是吐蕃一等一的王公貴族,那勢力,嘖嘖,比起咱們大唐的親王,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廢話,大唐的親王哪個能領兵的?”江魚瞪了油老鼠一眼,回頭招手道:“兄弟們,過河,過河。小李啊,準備一份厚禮送給朗家大老爺,唔,把那一套兒青花點紅大套瓷的茶具給整出來。送給朗家大老爺的禮物,怎麼也不能太寒酸啊。”江魚心裡翻滾著極其不良的念頭,他這次來吐蕃,李天德嚴厲告誡他不能挑起吐蕃和大唐的全面戰爭,那麼,江魚尋思著,他刺殺幾個吐蕃的王公大臣,總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罷?這也算為國出力了,按照中原的規矩,家主死了,家裡的人爭位都要爭上好幾年,那其中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啊,江魚想起來就不由得一陣激動。朗氏若是內亂,這對大唐只會有好處是不是?
“唔,天下像我江魚這樣時時刻刻都在為國著想的忠良臣子,可實在是沒有幾個啊。”江魚一點都不知道慚愧是什麼東西,腦袋裡翻滾著一連串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他臉上帶出了幾分地痞流氓特有的欺善怕惡的諂媚卑下和自高自大相結合的笑容,在幾個吐蕃士兵的引導下進了一個極大的牛皮帳幕裡。剛進門,江魚就聽到了一聲陰惻惻、兇巴巴故意壓低了聲音的低聲咆哮:“兀那唐人,大雪封路,我們吐蕃人都不敢到處亂跑,你們這麼大隊人馬去邏些城幹什麼?唔,你們,一定有所目的是不是?”
江魚抬頭,正好看到一個面目黧黑身高大概七尺左右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極其奢華的衣物盤踞在帳篷正中的皮褥子上,深陷的眼眶中兩點精光上下打量著自己,大鷹鉤鼻子讓這男子有一股說不出味道的猙獰味道,滿口的大黃牙的末端卻閃動著一絲絲白光,好似猛獸的牙齒一般。江魚沒有回答這男子的問話,而是在心裡默默的計算這男子那套服飾若是拿去了長安,能夠變賣出多少錢來。這麼一套吐蕃人的傳統服飾,光是項鍊這男子就在脖子上掛了七條之多,其中最大的一串黃瑪瑙項鍊最小的一顆都有拇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