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子不教,父之過,你乃夫子的學生,若是你又跑出去惹禍,豈不是讓揚州城的無數讀書人看清了夫子?侮辱了夫子在文壇的名聲和地位!怎能連你這一小小孩童,都無法教訓得好?”
雙手一拍,那江魚吊兒郎當的痞笑道:“哎呀,我說夫子,若是你這麼容易就被侮辱了,您還是早點去跳河好了,這河水都沒有蓋子的嘛。子不教,父之過,果然說得不錯。您那二公子跑去城南黃寡婦家裡過夜,毀了人家的貞節牌坊,踐踏了聖人的倫理綱常,這可是夫子你教的麼?這事情,早就傳遍揚州文壇啦,您還裝糊塗怎地?”
夫子一呆,手上戒尺哆嗦著指著江魚怒聲喝道:“小鬼,你胡說八道怎地?我那二子素有清名,怎會作出如此不堪之事?你,你,你胡亂給人身上潑汙水,這等罪過,李參軍雖然寵你,卻也是饒你不得的!”
白眼一翻,鼻子一翹,江魚怒道:“我冤枉他怎地?我冤枉他怎地?你那第二個犬子,夫子自己當作一個寶貝,在魚爺我看來,就是一腹中草莽的蠢貨。他去黃寡婦家過夜,被魚爺我帶人偷了他的褻褲丟在了大街上,他第二日清早只能穿了那寡婦的褲子跑回家去,這件事情,揚州城裡所有裡坊的兄弟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就你老夫子可欺之以方,被兩個寶貝兒子聯手矇騙哩。你那大兒子,最喜歡狎玩孌童,誰又不知道?”
“啊呀!”夫子慘嚎一聲,仰天就倒,倒在地上嚎啕痛哭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子不教,父之過,老天爺,我又做錯了什麼?”
江魚‘嘻嘻’一笑,一撇大腿就從牆頭上跳了下來,輕盈的落在了都督府的后街上。他一邊朝前快步行走,一邊低聲笑道:“老夫子你卻沒做錯什麼,奈何誰叫你罰我抄那三字經一百遍呢?嘿,有仇不報,我江魚不配做大丈夫,聲聲沒了我和大哥在揚州城這街坊上的鼎鼎大名。嘿嘿,若不是你罰我抄書,我又何必去打聽你那兩個犬都不如的‘子’的醜事呢?”
正得意間,江魚前面的街道上突然堵上了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少年,江魚急轉身,卻看到後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了七八個翻鼻子瞪眼的大漢。江魚皺了下眉頭,指著身後正當中的那漢子吼道:“老甲魚,你好大的膽子,今天怎麼敢來招惹我魚爺了?莫非上次那頓打,還沒讓你記起事情麼?老實告訴你,這裡可是大都督府的後院,只要魚爺我招呼一聲,幾百號兄弟衝出來,不打死你們這群狗孃養的。”
大漢黝黑的臉都縮成了一團,他指著江魚怒聲罵道:“小魚乾,你少在大爺我面前放肆,今天不打得你渾身青腫,就對不起大爺我被你砸斷的那條腿。大都督府的後院?離著前面還遠,你叫啊,叫啊,看誰能來救你!”
江魚面色一變,左右晃了晃腦袋,這裡卻是一條不過丈許寬的小街,前後都堵上了人,真是插翅難飛的絕地了。那大漢卻得意洋洋的逼上前了幾步,揉動著手腕厲聲喝道:“你那大哥李林甫跑去長安求官去啦,沒有個三五年,回不來的,就算他回來了,這揚州街坊上,也輪不到他說話了。江魚,今日坦白告訴你,以後這長安街坊上所有的攤鋪,可都歸我們白龍幫罩著了,你們都督府的這群兵痞,那是老貓聞鹹魚,想也別想啦!”
“入你媽個辣塊闆闆!”江魚臭著一張臉,突然一腳就朝著那老甲魚的小腹踢了過去,怒罵道:“早知道這樣,大哥臨走的時候,就該帶著兄弟打斷你們的四肢才好。這不,這就翻天啦!打蛇不死,必傷己身呀!”
一聲痛呼,瘦削的江魚腿上卻有百多斤的力氣,看似瘦弱的一條腿,速度卻是極快,那壯漢老甲魚還來不及躲閃,已經被一腳命中了小腹,頓時抱著那好似刀捅一般的肚子,軟軟的蹲在了地上,半天抽不出一口氣來。老甲魚身後的幾個壯漢同時驚呼一聲,殷勤的圍上去看顧老甲魚的傷勢,江魚卻早就邁動兩條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