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江魚身上那近乎於洪荒猛獸一般的氣息,這等氣息讓他們很是難受,極其的懼怕,故而不用李林甫多說,他們也不敢在江魚身邊多呆的。
“唉,大哥,兩個侄兒見了我怎麼跟見了鬼一樣?”江魚納悶的問了一句,隨意的在李林甫身邊的一張席子上盤膝坐下,抬頭看著頭頂兩棵高有七八丈的大桂花樹,大笑道:“大哥好享受啊,秋風清爽,桂子飄香,還有這金色菊花好下酒,他奶奶的,再來幾個唱歌扭腰的孃兒,實在是神仙一樣的日子啊。”
李林甫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拿起身邊的酒杯舉杯道:“大哥也要恭賀二弟你高升啊。他奶奶的,誰能想到花營裡面是這麼個情形呢?李天霸那廝整日裡在朝堂上下哭窮,感情都是糊弄人的?大哥就覺得奇怪了,給你晉升的那些散職,也實在太快了點,怎麼就突然提升到了五品、四品的高位呢?原來都是在對你考驗哩。”
和江魚手上的那個小酒甕對碰了一下,李林甫將杯中美酒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如今感情好,小魚你算是真正的入了花營這個要命的衙門了,大哥以後還有多多依仗你的地方哩。”
張開大嘴,將那足足有三斤容量的小酒甕內的美酒乾掉了一半,江魚撥出一口酒氣,舉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餘瀝,大笑道:“大哥說得是什麼話?自家兄弟,說什麼依仗不依仗的?誒,昨日小魚在花營領那印璽、令牌的時候,聽那花營長史官說,我如今屬下,也可以圈養一批外圍人手作為花營羽翼的,故而小弟我私吞的那‘雙尊幫’的財物,並不用全部退還,還請大哥幫忙清點一二。”
聽得‘雙尊幫’三字,又見江魚只說‘雙尊幫’這個名號,李林甫心裡明鏡一般――搜刮‘雙尊幫’的錢財,想必落入了其他人的眼裡。可是三峰堂的那些積蓄,卻可以實打實的被兄弟倆私分了。故而李林甫點點頭,一臉正氣盎然的教訓江魚:“大哥早就給你說過,不義之財,不能貪,貪了也要被催吐出來。當今天子聖明,什麼東西瞞得過他老人家的?誒,誰在那葡萄架子後面?”李林甫朝著那葡萄架子指了一下。
那枯萎的葡萄藤一翻,一個老花匠手持一柄小鋤頭,喃喃自語著走了出來。看到李林甫和江魚,這老花匠連忙行禮道:“哎喲,大老爺二老爺在這裡啊?老奴剛才照料這片菊花累了,正在後面休憩哩。”
“啊呸!”隔著兩三丈的距離,江魚一口老酒噴在了這老花匠的臉上:“你是花營秘營天子號第幾號密探啊?二將軍今兒個白天沒給你傳命令來麼?咱魚爺可也是實打實的花營營頭了,你他媽的怎麼還留在咱府上不肯走呢?剛才你可聽到了,雙尊幫的錢,咱兄弟倆可是要退還的,這可和咱大哥沒什麼關係,這一切手段,都是魚爺作出來的!”
老花匠聽得江魚這話,原本佝僂著的腰肢立刻直了起來,一張奴顏氣十足的臉上憑空多了三分威嚴。他瞪著江魚哼哼道:“我說江營頭,您這麼著急作甚?就算您現在實授了花營明營的營頭兒,也管不到咱家身上罷?咱想要離開御史中丞大人府上,這還要大將軍他老人家親筆簽發的文書才行,大將軍如今可是在洛陽坐鎮哩。”
搖搖頭,老花匠將那小鋤頭丟下,哼哼然說道:“古怪,古怪,朝廷命官家中,極少有人能加入花營的,就算入了花營,他家中親眷的仕途,也差不多到頭了。怎麼你們兄弟倆就這麼古怪,一個御史中丞,一個花營營頭,這可是完全壞了規矩的。”
李林甫矜持的笑了幾聲,洋洋得意道:“這是陛下的恩典,我李哥奴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自然不會做其他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