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十分冷靜,甚至是毫不驚訝,黑寶石般的眼中只有淡淡的悲傷與嘲諷。
“你真的是麼?”白曉凡看著月微嵐,目光認真而深邃。他並不算慌亂,也並沒有被冤枉或者謊言被揭穿時,欲解釋欲掩蓋欲承認的慾望。他只是也看著她,如玉的臉上同樣有著悲傷。在他幽黑的瞳仁中,她看到了她的倒影,她就是看著那小小的影子,問出了這樣一句話。一句她已經猜到答案的話。
月微嵐沒有說話,下唇被白曉凡咬的有些紅腫了,卻和上唇緊緊地貼在一起,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可沉默,往往都是代表預設不是麼。
白曉凡看了半晌,伸出了手,略微踮腳,撫上了他臉,眼中晃動的或許是淚,可唇邊卻是真切的笑意:“是啊,我早就有所感覺,也早該猜到的,那些薔薇香氣,蓉姐姐喚你薇,而她是妖,那些奇怪的芙蓉花瓣說明她是芙蓉花妖吧……你那麼有本事,法術那麼高強……”頓了頓,手移到了他的略顯紅腫的下唇處,“還有,人怎麼可能長的這般完美,無可挑剔。”
月微嵐伸手想拉住她的手,卻只觸到白曉凡正在收回的指尖。白曉凡還待說些什麼,卻被走近來的蘭璟一把拉到了他的身邊,掩在了他的身後,白曉凡晃了晃身子,站穩後再看了月微嵐一眼,很深,卻極快地垂下了目光,轉身欲走,卻被蘭璟伸手攔住了。她一頓,然後抬頭喚道:“三師兄……”
蘭璟看了她一眼,心中憤怒翻騰的同時,還有說不出的苦澀,只因那一眼中,雖然有些哀悽悲傷,卻是清明的目光。他原本以為她和月微嵐那些親暱與愛戀都只是因為她被月微嵐施法迷了心智,可看來卻不是麼?悲哀是因為她覺得難過?而不是憤怒與怨恨?他與她錯過了多少日子,就會發生這般大的變化嗎?可……她髮間的蘭花簪呢?
因此,她就輕而易舉地變了麼?
蘭璟用力拉住白曉凡的手,白曉凡一驚,第一反應竟是掙脫出來,可觸及蘭璟升騰著憤怒的眼睛,她才止住了,就垂著頭站在那裡,什麼都不說。她只覺得悶的難受,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她很想就此走掉,什麼都不想,可卻被人拉住了,生生在這裡,繼續受著折磨。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是她說的,她不要求月微嵐事無鉅細什麼都告訴她,絲毫沒有秘密。可是,這樣大的秘密麼?她雖然有些感覺,而他似乎是幾番欲說出,可是他們都在害怕,於是誰也不願意先去捅穿這層薄薄的窗戶紙。
所以,她現在真的不恨月微嵐,一點兒都不覺得他該恨,她感覺到了他的無奈,可是,叫她原諒麼?叫她在知道了之後繼續坦然地跟他在一起麼?她也是做不到的。她和他之間彷彿永遠都有很遠的距離,不知道身份前,是神秘,她試過妥協,才說出不要求他坦白的話;知道身份後,那就明明白白變成了鴻溝。
她是人,雖然無法術,也是收妖人,而他,正如他說的那般,是天下最強的妖,是最邪惡嗜血的妖,是收妖者人人得而誅之的妖。人妖殊途,正邪難容,他們要怎麼在一起?
她只是怪他,怪他對她這麼好,怪他成為了她想依靠的物件,想寄放心情的場所,在她這般想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卻才知道,一切都是最大的謊言。
她和他,永遠不可能。
她其實想問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是否另有企圖……可卻又是個明知答案的問題。她隱約知道他還有很多事瞞著她,例如那次去紫玉之前,他明明陪在她身邊,為什麼要把她引去那個地方?還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算了,讓她就這樣迷惑自己,有些事情,不知道答案,反而傷的沒有那麼深。
月微嵐知道蘭璟在很怨恨地看著他,可是他的目光,卻只放在渾身上下在細微顫抖著的白曉凡身上,天知道,他現在多想將她攬入懷中細細安慰,卻只能站在這麼幾步外,看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