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是長公主的親舅爺,很重要的母家長輩,身份擺在這裡,即便長公主見了也得禮敬三分罷。這點區區小事,國舅爺何不親自前去說和?你既是苟指揮的長輩,也是歸德千歲的長輩,去做這個中間人,那是最合適不過了,讓我這個外人去,反而多餘哪。”
李大官人的語氣如此真摯,錢國舅也辨不清楚了,難道他不是裝傻,而是真不曉得歸德長公主與自己的關係?
“其實做事也不能幫親不幫理,也不能只看親情,還得講道理啊。”錢國舅悠悠地說:“你是當事人。講道理要靠你去講,你去與歸德長公主說幾句話比我有用。就算我求到你這一次如何?”
李佑險些笑出聲來,此人還真夠能擺譜。他這蹭皇家飯的混子去找歸德千歲這等心高氣傲、最看不上無能之輩的天之驕女,談得上親情不親情嗎?從他最近距離的觀察來看,千歲殿下對孃家倆暴發戶國舅都很瞧不上眼,壓根沒當正經親戚看待。
瞧這樣子,錢二國舅八成也是在苟家面前打腫臉充胖子,所以才被苟家請託說和了罷。李佑猜了個**不離十。
不過錢二國舅今天跑過來說的賣煤之事。雖然有拉自己壯聲勢、當擋箭牌的嫌疑,但客觀上對自己還是有好處的,這點不能不認賬。
所以李佑不為己甚。口頭裝幾句傻就算了,順手幫他一個人情又不費力氣,回頭讓歸德長公主對苟家意思意思得了。便道:“好罷。國舅爺如此抬舉在下,在下也不能不識抬舉。你說叫在下怎麼辦罷。”
錢國舅大喜過望,“李大官人真是個痛快人,就請李大官人去勸勸歸德千歲,務必不要輕易放過苟家!”
噗!李佑剛喝了一口茶,聽到錢二國舅的請託,一時忍不住全噴了出來,灑滿了面前書桌。他懷疑錢國舅口誤了,確認道:“你說什麼?務必不要輕易放過苟家?”
錢國舅笑的很猥瑣。“是啊,不能輕易放過…”
李佑實在無語,饒他心思慎密也沒有想到這個反覆。原來他不是要替苟家求情,而是恰恰相反。前頭賣自己人情,就是為了這樣啊,難怪要放在後面來強調。
李佑本來還奇怪,錢國舅想替苟家求情的話。對他自己而言,算不上多要緊的事情,怎麼如此鄭重其事的先賣人情再提要求。
無恥,夠無恥,比自己還無恥。李大官人一時半會的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形容了,只好拿自己當個標準來對比。
想了半天。李佑不知道該怎麼說,謹慎的開口道:“苟家怎麼樣,我是不在意的,但…”
錢國舅為李佑鼓勁道:“我看得出來,你對歸德千歲的影響力很大。就是千歲沒這種心思,你也可以勸她配合著做出樣子去嚇唬嚇唬苟家,好處少不了你的。我相信,李大官人是做得出來這種事的。”
什麼叫我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的?我不做這種事很多年了!李佑拉下臉,“這種事,我不好答應。”
錢國舅與李佑對視半晌,嘆氣道:“可惜了。那麼今天,李大官人只當我沒有來過。”
只當沒有來過?那麼前面說定的事也無效了?這態度可真決絕!連條件都不能談麼?
頓時賣煤之事李佑腦海中晃來晃去,晃去晃來。刷聲望的誘惑像是最天下最妖嬈的美人,不停地勾引著他那不甘寂寞、虛榮的內心,同時還能發點小財貼補家用。
人在江湖身不由恥啊,李佑一邊痛恨自己真是意志軟弱經受不住誘惑的人,一邊咬牙道:“那就依你!”
“好!一言為定!”錢國舅帶著喜意捶案道,“我這就遣人快馬加鞭去北邊送信,最晚後日,第一批幾十大車的煤炭便可運至京城。”
李佑吃驚道:“如此之快?”
“賺銀子的事情,不快怎麼行?我那朋友早急於把積壓煤炭出手變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