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禮了,直接定個日子這婚就成了?”
“我呸!窮得飯都吃不上了,不想著怎麼掙口糧,光想著白從別人家搶勞力了,你這是還沒有睡醒呢?”
“我呸呸!什麼免費勞力,你家李朵丫才掙這麼點工分,都不夠自己口糧的,瘦得跟個小雞崽似的,面無三兩肉,身無四兩骨。進了門還不是得靠我們家建城養?!也就建城瞎了眼才覺得她可憐想對她好點,非要逼著我上門。”
姚三鳳邊說邊瞪了常建城一眼,後者用力點頭。
張大丫氣極反笑,猛地站起來:“眼瞎得治啊,你們還是趕緊看病去吧。”
姚三鳳也跳了起來:“張大丫你非給臉不要臉是吧,當誰家沒有女兒呢,就你們家的是寶?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你家朵丫非要巴上來,我家建城還看不上她呢!”
“看不上就滾遠點。”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老李家這點伎倆,故意讓女兒勾搭得小青年五迷三道的,然後就趁機獅子大開口要彩禮。你們這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呢……”
“明明是你老常家不要臉,想空手套白狼……”
兩個中年婦女就像鬥雞互啄,吵得唾沫橫飛。連常建城都不自覺地被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所影,死死地盯著張大丫,像是在尋找機會上前去啄一口助攻似的。
沒有人注意到從一開始就異常沉默的姑娘臉色越來越白,她伸手摁在心口上,一副呼吸困難的表情。
“你老李家太不要臉!”
“你老常家才不要臉!!”
“啪”一聲悶響,姑娘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朵丫!”
“阿朵!”
…………
“朵丫!朵丫!”
“……這還沒進門就已經被欺負成這樣了!要是真的進了你們常家的門還得了?”
“阿朵?你快醒醒!”
“你給我滾開,離我閨女遠點!”
……
那種渾身被撕扯的痛感剛緩過去,林蓁又感覺胸口憋悶得厲害,呼吸困難。
她艱難地抬起手狠揉了一把才好了些,但聒噪嘈雜的聲音吵得她耳朵嗡嗡直響,頭部沉漲鈍痛。
她把全身僅剩的一點力氣都集中到了眼睛,幾經努力才把沉重的眼皮微微撐開。
半眯的視野裡,第一個撞進眼簾的畫面是昏暗的光線中半堵褐黃色的泥牆和吊了幾串蜘蛛網的屋頂一角。
林蓁用力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
她這是在做夢還是出現了什麼幻覺?是她盯著史料看太長時間了嗎?
“朵丫!你醒了?!”
“阿朵!”
林蓁能感覺到自己正半躺在地上,垂著的手下意識摸了一把,捻一捻,指尖都是泥塵。
有人扶住她後背,在她睜開眼又閉上之間,耳邊的聲音陡然拔高,而且那人還用鉗子般的手牢牢握住她的肩膀不停地搖晃她。
她本來就難受,被晃得想吐,摁住心口強忍著,轉頭想喝斥對方住手,下一瞬看見一張醬紅色的陌生臉孔正雙目圓睜地瞪著她,眼神裡有著兩分驚喜交加,但又夾了八分慍怒。
視線交撞的瞬間,林蓁頭部的漲痛突然劇烈起來,她“啊”一聲痛呼,雙手緊抱頭部,再次閉上眼睛,咬緊牙關抵抗著那股突如其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