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是延安府本鄉本土出身的民軍頭目,非常清楚老百姓是怎麼從順民變成流寇的。
在延安府這個大本營給劉承宗看老家,張振是一點亂子都不敢出。
他非常清楚,要想不出亂子,就必須在免徵這五年裡,促使帥府對延安形成實質統治。
這事對張振來說很簡單,反正帥爺要招兵,我把你們的後生都拉進軍隊,五年以後都是軍官,利益都跟元帥府綁死了。
我看誰還能跟大帥對著幹!
結果大量延安府本土民壯、豪強,被他召入軍隊。
可他這延慶旅剛把四個營擴編出來,西安府第二道關於整編的命令到了。
‘旅下四營,援兵營有一千西番正軍、遊兵營有一千蒙古正軍,同時還會從其他營調來軍兵,補充兵力。’
張振直接傻眼,尋思我這軍隊早超編了,還給補充個啥嘛。
最後這傢伙硬著頭皮給劉承宗寫了封信解釋情況,一邊召集鄉老議事。
各地鄉老,說起來有不少都是當年獅子營的傷兵,跟大帥是有香火情在的,大夥一議,很容易就能找到大元帥不願擴軍的關竅。
就是兵糧嘛。
三州十四縣的鄉老一合計,認為讓後生在延慶旅當兵是有好處的。
反正他們本來也練民壯,一樣的口糧饒不了吃,不如把兵交到張振手上,畢竟元帥府的兵裝、訓練,都比他們本鄉本土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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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兵在元帥府,駐地還是這三州十四縣,出事了反倒能有更強的集結能力。
乾脆就弄出了自備糧餉的法子。
規制很簡單,各縣鄉老根據兵額,自負糧草,每年向延安府城押運兩次。
步兵、火槍、炮兵每月一百斤糜子面,騎兵每月比步兵多五十斤白麵。
如果說劉承宗從西安府出發的時候,滿心想的都是過來得收拾張振一頓。
那麼當劉獅子真的在延安府看見延慶旅的新募軍兵,心裡對張振的重視程度,直接提了一級。
這個傢伙以後的待遇,完全可以按照獅子營時期就跟著自己的老將來安排。
能讓人花錢上班,給他賣命。
這是個什麼古怪的才能?
人才!
關鍵是劉獅子算了算,一個州縣養三百多個兵,就目前延安府的人口、經濟來算,其實也不比交稅差多少了。
到這時候,他也沒啥好說的,便對張振道:“那這事就這麼辦吧,但你延慶旅,兩個蒙番千總部,還是要接收,就超編到一萬四千人。”
一個旅兩蒙番千總部,對元帥府來說,是關係到兵源池子的國策。
這事沒得改。
反正就算超編了,延慶旅的兵糧消耗也依然比別的旅要少三分之一。
怎麼算他都不虧,無非是讓出一部分延安府未來政治權力,給地方鄉黨而已。
對這事,劉承宗想得開。
有能耐霸了天下,一個延安府,很小很小。
反過來如果沒那能耐,退回河湟谷地甚至被人攆到天山、打進烏斯藏,那延安府就算事實獨立,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了卻一樁大事,劉獅子一邊在老家召集地方鄉老,擺設宴席,一邊派人前往寧州,拜訪老長官賀人龍。
他派去的人是田守敬。
早年在魚河堡是兄長劉承祖隊下什長,到青海進了西寧營,後來在新城書院協助劉老爺處理軍務。
直到這次劉承宗的虎賁營全部升官進了三個旅當軍官,這才被抽回虎賁營當坐營千總。
田守敬跟賀人龍並不熟,屬於他單方面對魚河堡守備將爺熟悉,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