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是茶嗎?你管這東西叫茶嗎?來來,你喝一口嚐嚐來,然後告訴我這他**究竟是什麼玩意?”
聽上去,他似乎對這一缸子“飲料”很不滿意——至於那“喝一口嚐嚐”云云,恐怕就是氣話了。
就好比你在飯館裡吃飯,覺得菜太淡想要讓對方回鍋再加點鹽,很可能也會對小二說出類似的話,但只要這小二不是真的“二”,又或者剛剛被女朋友蹬了心氣不順的話,否則是不會接過你的筷子來,真個叨兩口嚐嚐的,這是常識。
然而這個“蒂奇”,竟出人意料地一把抓過史提夫面前的茶缸,“咕咚咕咚”地喝了個底兒掉,沉默半晌,才從牙縫裡迸出一句:“……冷掉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舒緩,好像有人語重心長地跟你秉燭夜談,總令人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但實際上,在他說了那幾個字之後,便戛然而止,彷彿急剎車一樣,把聽者猛地甩了出去。
塔爾只感覺心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十分難受;而史提夫本人,顯然也被噎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尷尬的氣氛,彷彿藤蔓般在幾人之間瘋長,瞬間便塞滿了整個書房。
到最後,還是身為主人的史提夫第一個反應過來,有些洩氣地說:“不但冷了,而且味道不對!……還不去給客人換一杯過來,這次,你自己煮!”
“……瞭解……”蒂奇的回應,還是那般的不上不下,半死不活。
但是他說話的那一刻,塔爾只覺得有一束刀鋒般銳利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剜了一下,讓他脖子上的寒毛,都直愣愣地立了起來。“啊!不用麻煩了!”開玩笑,被這種人記恨的話,豈不是嫌命長了?因此塔爾急忙伸手去護茶杯,口中也委婉地謝絕道,“克虜伯大人那邊還等著回執呢……公務在身,實在耽擱不得啊!”
只可惜他同意與否,在對方(М)那兒沒有任何的意義——蒂奇壓根就沒理他,信手一翻,就把塔爾那杯茶握在手裡,速度之快居然讓人禁不住有了一種錯覺。
若不是剛才史提夫拍桌子,濺出的茶水還在桌子上閃著光,塔爾幾乎要懷疑這眼前空無一物的桌面上,是不是真的曾有過一杯茶了。
而他要護住茶杯的手,也不過剛剛才伸了一半,桌子上就空了;讓他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只鬧得尷尬無比。
“哈哈,這是蒂奇。”望著蒂奇開門而去的背影,史提夫咧開了大嘴,打著哈哈道,“一個腦筋有點問題的傢伙……不過某些方面,還是很可靠。對了,你不能在我這呆太久是吧,”他語帶雙關地點了一句,“那麼就試試這個吧。”
“是好東西。”說著話,他從衣服的內兜中,掏出一個熱乎乎還帶著汗水的銀質酒壺,向塔爾拋了過來,“正宗的冰原紅高粱。不過,我更喜歡它的另一個稱呼——燒刀子,因為高粱長什麼樣,我可從來都沒見過,哈哈哈哈哈!”
雖然塔爾沒覺得對方的話中,有什麼好笑,也不認為對方的品味,就真的適合自己;但這次顯然是躲不過去了;於是他只好陪著笑臉,擰開了蓋子,半真半假地灌了一口。
誰知道酒一沾唇,一股極為辛辣的味道就順著舌頭爬了上來,讓整個口腔,都彷彿一把把小刀子在扎似的。緊接著,辣味又直衝頭頂,眼淚和鼻涕,那是怎麼忍都忍不住。
但若叫他開口吐出去,他又不敢,只好拼命地把酒嚥下;這下塔爾終於明白,這酒,為什麼會有如此古怪的一個別名了。
這哪裡是酒,分明是一團燃燒的火油啊!
好不容易,塔爾才止住了咳嗽,但還是漲紅了臉,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就好像一個七漏八孔的破風箱——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滾燙的腸胃冷卻下來。
“哈哈,身子終於暖和了吧!”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