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不斷地送過來,一群人不知不覺便喝得有點多。雲櫻玩划拳輸得厲害,被罰了好些酒,似雪的肌膚染上紅霞,連眼尾都燻上了酒氣,比平日裡多了幾分妖嬈。
「不行了,我去上個廁所,膀胱要炸了。」
扶著王晴的肩膀站起身,腳步虛浮,她忙搖搖頭,定了定神,視線卻依然是搖晃的重影。
此時大廳裡的不少人都移步雅座或是直接去了二樓滾床單,按理說空曠得根本不可能撞到人,可酒氣熏天的雲櫻還是一頭栽進了誰的懷裡。
這人氣息清冷,衣衫的料子泛著涼,對於喝得滿面通紅渾身發熱的雲櫻來說,無疑是夏日裡的一塊冰,抱住就捨不得放手了。
她舒服地呢喃一聲,又往他懷裡鑽了鑽。滾燙的面頰貼著他的胸口,手臂不自覺地環抱住他。完全不知道,對方已經黑透了臉,一副想要掐死她的模樣。
薄御剛從雅座出來,就瞧見了雲櫻,最近他總能遇見這個農家女,每次都重新整理他的認知,去金福樓點甜豆花也就罷了,還跑來青樓喝酒!
方才被登徒子糾纏,若不是季家的少將軍出手相助,只怕早就被人強行拉走了,也不知道她爹怎麼管教的,竟教出這般驚世駭俗的女子來。
一旁的紫衣女子愣了一愣,遲疑著開口:「主子…要不要…?」殺了她。
薄御蹙眉,擺手示意她下去:「繼續盯著,有異況給我傳信。」
「是。」紫衣女子又瞅了雲櫻一眼,快步退下去,繼續遊弋周旋在男客們中間。
留下來的薄御,盯著醉醺醺的女登徒子,鳳目幾乎要冒出火來。他拽了她的衣裳,把她扯出懷裡,嫌棄地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咬牙切齒地呵斥:「喂!醒醒!」
「不喝了不喝了,想吐。」雲櫻無意識地晃著腦袋,拽了薄御的袖子,似狂風中的花瓣,搖搖欲墜。
薄御手一揮,輕輕鬆鬆把她甩在地上。落地時的衝擊力並未讓她的頭腦清醒幾分,雲櫻蜷在地上,閉著眼睛,一副以地為床睡一覺的架勢。
見狀,薄御不由嘖了一聲,懶得再管,掀了衣擺準備離開。
他往大門的方向走了幾步,程芳芳站在門口恭送他。這位可是薄家的世子爺,雖說身體羸弱到房事不能,但地位尊貴,腰纏萬貫,龍城裡的人對他頗為忌憚,自然要小心地伺候。
她福神行了禮,抬起頭來卻見他還站在那兒,眉心浮出掙扎之色。
程芳芳懵然地問:「薄公子,您這是……?」
薄御沒理她,一甩袖子跨出門去,背影帶了幾分鬱色。
程芳芳覺得莫名其妙,正要跟人吐槽,就見已經走去馬車旁的人又風風火火地折返回來,眉目凜冽,眼裡噙著懊惱之色。
「公子可是落下什麼東西?」
薄御緊繃著唇沒回答她,目光陰翳地看了她一眼,說了句讓她摸不著頭腦的話:「以後少放奇怪的人進來!」
11第十一章
奇怪的人?
程芳芳疑惑,來青樓的都是嫖客,難不成他遇上了喜好男風的客人,不小心被調戲了?
扭頭朝他的背影看去,疾如旋風,筆直地朝著大廳某一處走去——
他的目標很明確:地上躺著的那個醉鬼!
走到雲櫻跟前的時候,她還在比劃著名石頭剪刀布,半眯著眼,也不知道是把地毯當做了誰。
薄御在她身邊站了會兒,一番思想鬥爭後,終於還是咬牙提起地上的女人,喊了一句:「醒醒!別在這兒睡,免得硌了別人的腳。」
被提起來的人扭了扭身子,不舒服地皺著眉,卻還是沒有完全睜開眼睛,她暈得厲害,紅唇微微張開,難過地喘息著。
薄御心裡生出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