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瑪在寬敞的氈帳中來回踱步,光腳丫踩在鬆軟的地毯上舒適愜意,可此時的她卻無心感受。
“迪米爾。”她停下腳步,焦急地對坐在氈帳門口的迪米爾說道,“就讓我見見吾之父吧。”
“阿卡迪坎正與其他部落的坎們商議明天的阿爾庭的議程,公主。”迪米爾面無表情地回道,“他怕你一個人寂寞,讓我留在這裡陪你。”
“怕我寂寞陪我?”伊爾瑪有些生氣地說,“你是來監視我的吧,迪米爾?”
迪米爾沒有作答,但他的神情顯然已經預設。
“告訴我,迪米爾。”伊爾瑪平緩了下情緒,接著說,“你是不是把之前的事全部告訴了吾之父?”
“公主。”迪米爾抬起頭,黑色眼眸中盡是真誠,“我的職責便是將您的一切事情事無鉅細地稟告阿卡迪坎,所以關於那位‘異域來者’的事自然也不會例外。”
伊爾瑪苦笑不得,不知是該生他的氣還是該生自己的氣。她一股腦盤腿坐在了地上,然後將披散在肩上的亂髮用絲帶紮成一根馬尾辮甩至身後。
此時迪米爾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了。“您應該和其他婦人一樣戴頭巾和麵紗。”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那樣會更加漂亮。”
“什麼都看不見的漂亮?”伊爾瑪反問他。
迪米爾似乎被問住了,又似乎只是不想與她爭辯。
“告訴我,迪米爾。”伊爾瑪繼續著她的問題,“偉大的阿卡迪坎將如何處置我,又將如何處置那個已經逃離的‘異域來者’?”
“這是偉大的阿卡迪坎該考慮的事情。”迪米爾頓了頓,說,“您是部落的公主,阿卡迪坎的女兒,可能在馬特洛奈的幾天時間裡會被禁止離開這個氈帳,除了出席阿爾庭……至於那個異域來的少年,阿卡迪坎已經派了五位勇士前去搜找。”
五位勇士……如果艾萊克·皮伊塔安沒有頭鐵到返回馬特洛奈,那麼這五位勇士要找到他簡直是天方夜譚,就好像在茫茫沙漠之中找到一粒刻著“艾萊克·皮伊塔安”名字的沙子。想到這,伊爾瑪的心情忽然愉悅了起來。
“頭巾與面紗?”伊爾瑪從地毯上站了起來,然後跑到一個木箱前,“應該都藏在裡面。”她自言自語地跪在箱子前,開啟木箱的蓋子,滿眼的五彩服飾。有透視的輕紗長裙,紋飾沙漠玫瑰的黃色頭巾,鑲嵌著螢玉的皮革涼鞋……
“我會戴上頭巾和麵紗的,迪米爾,我會的。”她邊在木箱中挑揀,邊對身後的迪米爾說,“我也會安安分分地出席阿爾庭。”
在眾多服飾中伊爾瑪找到了一條毫不起眼的白色頭巾,然後一圈一圈裹住了頭,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綠色眼眸。“怎麼樣?”她轉過身問迪米爾道,結果卻換來了對方疑惑的目光。
伊爾瑪咯咯地笑了一聲。“放心吧,迪米爾,我不會再做出出格的舉動了。”她向他保證,“除了阿爾庭外我哪裡都不會去,而且會一直在你的眼皮底下,我說到做到。”她又將頭巾解了下來,扔回箱子,然後關上箱蓋。
“迪米爾,我,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她收起先前的嬉皮笑臉,一轉嚴肅的表情慢慢踱向迪米爾,然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月神與日神是這世界唯一存在的神只嗎?”
迪米爾霎時間瞪大了眼睛,但又很快鎮定了下來。“公主,您被那個‘異域來者’的思想汙染了。”他鄭重地說,“他用歪道邪說在蠱惑您。”
“不。”伊爾瑪否認,“艾萊克沒有蠱惑我,他也沒有蠱惑任何人。”
“艾萊克?”
“我是說那個‘異域來者’。”伊爾瑪有些羞赧地回道,“他叫艾萊克·皮伊塔安。”
“不管他是誰,但都非我族類。”迪米爾義正言辭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