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風螢的回答,林雲軒只覺得自己是個呆瓜,居然會以為這小妖女會有什麼建設性的發言。他無奈地輕嘆一口氣,用手捂住臉,似乎在嘗試遮掩自己此刻的挫敗感。
蘇翎見狀,滿臉疑惑地望向林雲軒,詢問道:“什麼是驅儺戲?”
林雲軒緩緩放下手,手指輕輕按摩著太陽穴,試圖平復心中的無奈,耐心解釋道:“今天和風螢在街上遇到的戲班子,臨近歲末,當地人估計是專門請他們來演出的,以祈求來年的平安順遂。今天晚上則是應該有正式的表演,這丫頭就吵著想去看。”
蘇翎的目光變得更加好奇:“軒兒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浮陽一帶似乎並沒有這樣的習俗吧?”
蘇翎的這一問倒是也讓林雲軒愣住了,對啊,自己是怎麼知道的?想了半天也是沒能記起來,記憶如霧裡看花,模糊不清,只好含糊其辭答道:“也許是小時候在哪裡見過,便記下了吧。畢竟過去了這麼久,細節已經記不太清了。”
蘇翎也只是隨口一問,並未深究,再加上白風螢的急切催促,林雲軒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她的拉扯,向眾人打了個招呼便隨著她離開了。
目睹林雲軒被白風螢拉著匆匆離去的身影,蘇翎不由自主地咬緊了下唇,短暫的遲疑之後,也決定跟隨而去。司予注意到這一幕,環視了一圈空蕩蕩的客棧大堂,乾脆也帶著舟奕一同出門追趕。
不多時,一行五人便來到了海州城中的集市。此時的集市已被佈置一新,騰出了廣闊的空地,掛滿了火紅的燈籠,裝飾著鮮豔的紅綢,洋溢著節日的喜慶氛圍。
然而,在這片熱鬧之中,那些戴著怪異面具的演員們則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詭異的氣息。
正當他們到達之際,儺戲的開場鑼聲恰巧響起,隨著那陣深沉而又略顯突兀的鑼聲,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凝固,連周圍的喧囂都瞬間消散無蹤。
圍觀的人群紛紛停下了嘈雜的交談聲,目光被空地中央那座簡陋的木臺吸引。木臺上,幾名身著奇異服裝的演員緩緩走出,他們戴著的面具並非尋常的喜怒哀樂之態,而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譎: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眼窩深陷,嘴角微微上翹,卻不見絲毫笑意。
隨著鑼鼓聲起,戴著面具的數十人開始舞動,動作既莊嚴又怪異,手中揮舞的道具看似普通,但在昏黃的燈光下,卻是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森氣息。
原本興致盎然的白風螢,在這一刻也不由得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她輕輕地拽了拽身旁林雲軒的衣角,在他耳邊小聲嘀咕道:“這儺戲……怎麼感覺這麼奇怪?白天看到的排演好像不是這樣啊?”
林雲軒同樣也是皺著眉頭,這詭異的氛圍屬實讓人感到不快,尤其是這新春將近時候,本該闔家團圓的喜慶氛圍,上演這般陰森的劇目,難不成是這海州城的特色?
他環視四周,發現周圍觀禮的當地居民們也開始低聲議論起來,他們的臉上同樣失去了先前那份湊熱鬧的熱忱,不少婦女已經開始帶著孩子們悄悄離開,似乎不願讓孩童接觸到這種令人不安的儀式。
但本著來都來了的心態,大多數人還都是選擇留了下來,畢竟只是一個戲劇,再怪異能怪到哪去?好在其實也只有開場這一幕顯得詭異而已,隨著劇情的發展,儺戲逐漸迴歸了正常,場面也變得越來越生動有趣。尤其在臨近尾聲之時,幾名演員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化身為一頭栩栩如生的舞獅,它以驚人的氣勢一口吞下了象徵著邪靈的“龍珠”,也是贏得了滿堂喝彩。
然而,面對眼前這一幕,蘇翎柳眉微顰,轉向身旁的其餘人,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與不解:“龍本是祥瑞之物,所化珍寶的龍珠為何在這裡成了邪祟的象徵……?”
林雲軒聳了聳肩:“可能就是為了吸引人吧?當個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