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過脈了,且我身邊的丫鬟還將身上病處講給了賀爺爺聽,”林知意毫不心虛地編瞎話,“只是……只是賀爺爺他還是沒瞧出是什麼毛病。”
“加之我身上這痕跡越來越重了,我想著,您或許會醫術,又能親眼看一看,所以……”
見馮依雲還拿不定主意,於是林知意又給添了把火。
“……既然這樣,那我來給你瞧瞧吧,”馮依雲咬咬牙道,“只是我醫術淺薄,在孃家時沒學多……”
“沒關係,您能幫我看看也是好的。”林知意給出鼓勵的眼神,生怕她會反悔。
馮依雲深吸一口氣,眸色重新變得清澈,“那好,我先給你把脈,來……”
林知意旋即伸出手,將手放到馮依雲身前的炕桌上。
馮依雲看著眼前纖細的手腕,剛剛平復的心緒又不禁泛起了漣漪,思緒一下就回到了自己還未出閣的時候。
那時她跟著阿爹學醫術,便經常給府裡的人把脈。不僅是雙親,身邊的媽媽,丫鬟,甚至是管家,小廝,她都給瞧過。
只是後來,庶弟出生,阿爹便再也不讓她繼續學醫了……
馮依雲微嘆一口氣,從過去的回憶中掙扎出來,斂了斂心神,開始專心地給林知意把起脈。
把脈的同時,還細細看了林知意的臉色,問了她一些具體習慣,以及身體上的感受。
她診脈問話的時候,雙眸猶如琉璃彩石,熠熠生輝。面容卻越發嚴肅認真,平日裡的溫柔與嫻靜彷彿在慢慢散去。
見她如此,林知意默默揚起了一絲笑容。
把完脈後,馮依雲的心裡已有七分成算,同時暗暗鬆了口氣。雖然她對自己的醫術沒什麼自信,但還是有頭緒的。
接著她出聲道,“意姐兒,我需要看看你身上。”
“好。”林知意立刻將上身衣裳半脫下。
下一秒,馮依雲便看到一片又紅又小的疙瘩密密麻麻地長於白皙的肩背上,瞧著有些瘮人。
看過之後,馮依雲臉上毫無意外之色,神情淡定地幫林知意將衣服重新披上,輕聲道,“意姐兒,你這是溼熱過重,你可以找賀老開些……”
馮依雲說著說著,便覺得不對勁,聲音驀地一停。
意姐兒這……並不是疑難雜症,賀老怎麼會看不出來?
難不成,是自己醫術有限,只能看到表象?
想到這一層,馮依雲更不自信了,立即就要建議另找大夫來,“意姐兒,我把脈還是不太……”
“母親,賀爺爺也是這麼說的,說我是溼熱過重。”林知意陡然截過話頭,微笑道。
“你說什麼?!”馮依雲面色驚訝,聲音高揚。平日的規矩得體全忘到了腦後。
可不過片刻,她就轉驚為喜,“那就是說,我這診病……診的沒錯了?”
“是呀。”林知意笑著點頭。
“那……你讓賀老瞧過了,為何還來我這兒?”馮依雲不解道。
林知意不緊不慢地給自己穿好衣服,而後神色認真地看向她,“母親,你知道當賀爺爺給我診脈後,說我只是溼熱過重時,我最先想到的是什麼嗎?”
馮依雲神色一怔,搖了搖頭。
“我在想,要是我身上的病,只能透過親眼瞧傷處才能診出來,而您又不會醫術,那我該怎麼辦?”
馮依雲緩緩皺起月眉,沒有答話。因為她也想不出來,她甚至只想到了‘等死’二字。
“您看,我是國公府的姑娘,看病尚且要顧忌這麼多,那那些平常人家的女兒,又要如何?”林知意聲音逐漸變得沉重。
馮依雲聽了這話,不免長嘆一口氣,心頭也開始發悶。其實不僅是意姐兒說的平常人家的女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