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ldo;蠻好。請兩位到裡間空調下頭次次,吃點水。天氣是真格結棍,熱得奇出怪樣,那講是伐?&rdo;她把客人們帶進北邊屋裡沙發上,倒了水,開始打電話。打完電話後說:&ldo;請那坐歇,老闆伊拉拉過來,可能要十來分鐘。&rdo;然後就自顧回到電腦桌去了。
周懷袁深諳古玩行內情。俗話&ldo;十年不開張,開張吃十年。&rdo;古董生意一旦成交,利潤相當豐厚,不過難得有做,老闆不可能親自守株待兔在店裡乾等。
兩人並未坐下。周懷袁於是隨處走走,環顧四周。見這兩間屋不算小,每間都有五十平米左右。第一間屋裡放著幾件紅木傢俱。正中西牆邊一張條桌,桌上一架紫檀木鑲嵌的大理石畫屏。緊靠條桌放一張八仙桌,兩旁各有太師椅。格局如同舊時官宦人家的客廳。門邊沿牆地上放著一些大大小小陶缸瓷筒,插著若干長長短短紙卷絹軸,想必是書畫。他心裡想:&ldo;王亞夫讓小倪做嚮導確實不錯,今天找的鋪子無疑都是以書畫生意為主,找得很準。但不知這位老闆和金開開熟不熟?&rdo;再看兩屋交界處,是以鏤空木刻雕花作為隔斷,有框無門,塗以荸薺色,與紅木傢俱十分溶合,更添古色古香。第二間沿街玻璃牆布簾前一圈酸棗木沙發,茶几上玻璃盤裡是水果糖。對面西牆有一具博古架,錯落有致地放著幾件瓷的銅的小擺件。側面北牆上掛著一副對聯。
周懷袁看著對聯說:&ldo;看來老闆姓紀。&rdo;
小倪正在欣賞博古架上的物品,問道:&ldo;你怎麼知道?&rdo;
周懷袁說&ldo;&l;浮沉宦海如鷗鳥,生死書叢似蠹魚&r;。這是紀曉嵐的自提聯,富含他一生為人的感慨。寫這對聯的人落款&l;子文&r;,筆力雖然蒼勁,但名不見經傳。主人是書畫收藏者,若不是與他家有關,沒必要掛這副對聯。&rdo;
正在品說中,一個人闖進屋來,連聲說:&ldo;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rdo;來的自然是老闆了。
三人落座後,老闆隨手把小皮包放在茶几上,一面說:&ldo;聽說你們有畫要轉讓,不知是什麼寶貝。&rdo;
周懷袁取出那幅從牛振華手裡借來的贗品遞了過去。
老闆仔仔細細看過,臉色十分凝重。他說:&ldo;我想冒昧地問一句,這個東西怎麼會在二位手上?按理這不可能是真品,但看那宣紙卻確實是老貨。奇了怪了。&rdo;
周懷袁說:&ldo;老闆不必多疑。要不是我們急需用錢,也捨不得割愛。&rdo;
老闆說:&ldo;不知你心理價位多少?&rdo;
周懷袁說:&ldo;這件東西你讓我討價就難了,多了少了都會增加你的懷疑。要少了你會疑心,是假貨所以報得便宜。說多了你會擔心,萬一是假的虧就吃大了。這樣吧,以平尺計算,按鄭板橋作品目前市場價的五倍成交。如何?&rdo;
老闆又拿起畫來看了一會,說:&ldo;我眼拙,肚子裡的這點墨水不足以辨此畫真假。說假的你們肯定不買帳,說真的我沒有把握。今天我就管一次閒事。大家心知肚明,這畫即使是真的,全上海也只有一個人會接受你的價格。我來約他,明天中午12點,你們來和他當面談。好不好?但是如果生意做成,我要提一成佣金。否則這大熱的天,我也不願多事。&rdo;
周懷袁說:&ldo;那就真感謝你了。老闆貴姓,給個電話號碼。明天10點我打電話來,那位買主能來,我們一定過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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