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背,顯得凌亂不堪。這位素來以威嚴著稱的鄉紳,此刻卻面色灰敗,眼神空洞,手中緊緊攥著一片沾滿泥土的繡花襁褓殘片,彷彿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的身旁,一位婦人正趴在小桌上低聲啜泣,肩膀微微顫抖,哭聲壓抑而絕望。
廳內的氣氛沉重得幾乎讓人窒息,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窗外的雨聲依舊淅淅瀝瀝,卻掩蓋不住廳內那壓抑的悲慼。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打破了沉寂。丁舉人猛然抬頭,見到家丁帶著四個陌生人走進來,臉色頓時一沉,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我不是說了近期不見客嗎?怎麼還把人給我領進來了!齊半仙呢?!”
家丁嚇得連忙低下頭,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剛想開口解釋,舟奕卻是上前一步,拱手行禮,語氣平靜而從容:“丁舉人,冒昧打擾,還請見諒。在下是從道源門來的,途經此地,聽聞府上有些異狀,特來詢問是否需要相助。”
丁舉人一聽“道源門”三個字,臉色頓時一變,眼中的怒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喜和期待。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快步走上前來,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原來是道源門的仙師!失禮失禮,快請坐!”
他一邊說著,一邊揮手招呼下人上茶,態度與先前判若兩人。林雲軒見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這道源門的名氣還是好用,至少眼下他們不會被趕出去了。
下人很快端上了熱茶,茶香嫋嫋升起,稍稍沖淡了廳內壓抑的氣氛。丁舉人坐回椅子上,神情依舊焦慮,但語氣已緩和了許多:“幾位仙師來得正是時候,府上……府上出了些事,實在是讓人心力交瘁,若是幾位能出手相助,丁某定當重謝,絕不吝惜!”
舟奕微微點頭,神色淡然,語氣平靜如水:“丁舉人不必客氣,修道之人,濟世為懷。不知府上究竟出了何事?還請詳述。”
丁舉人長嘆一聲,神色中夾雜著悲痛與焦慮,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他緩緩說道:
“昨夜,我剛滿一歲的小女兒丁翠蘭突然失蹤了。府內上下找了一整夜,幾乎翻遍了每一個角落,卻毫無線索。今早,老管家在府門口被人發現,已經昏厥過去。待他醒來後,顫巍巍地說,見到一頭渾身散發著腥紅煞氣的巨大野豬從小姐房中闖出,嘴裡還叼著翠蘭,往附近的福陵山方向而去。那野豬身高足有一層樓高,獠牙如刀,目露兇光,顯然不是尋常動物,怕是成精的妖物!”
說到這裡,丁舉人的聲音有些顫抖,眼中滿是擔憂和恐懼,他握緊拳頭,指節發白,聲音低沉而沙啞:“翠蘭還那麼小,若是落入那妖物手中,只怕凶多吉少……幾位仙師,若能救回我女兒,丁某願傾盡所有,滿足你們的一切需求!哪怕是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
舟奕聞言,眉頭微皺,目光中閃過一絲凝重。他沉吟片刻,緩緩道:“丁舉人不必過於憂心。既然那妖物擄走令千金,想必另有所圖,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傷她性命。我們既然遇上了此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丁舉人聞言,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希望,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光明。他連忙拱手,語氣中滿是感激:“多謝仙師!多謝仙師!不知需要些什麼?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舟奕淡淡道:“不必麻煩丁舉人。只是我們所需的物件部分還在客棧中,今日天色已晚,我們需暫且回客棧準備,明日一早便啟程前往福陵山,一探究竟。”
丁舉人聞言,雖然心中焦急萬分,但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只得強壓下心中的不安,點頭道:“好,好!幾位仙師若有任何需要,儘管吩咐!丁某定當全力配合!”
舟奕微微頷首,起身告辭。丁舉人親自將四人送到府門口,目送他們離去。雨依舊在下,細密的雨絲打在青石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