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步入宗門大殿,哪怕是蘇翎這種看不見陣法的人,也能感受到強大的威壓,這無形的力量令她心頭不禁一陣顫抖。相比之下,林雲軒的視野中,景象更為震撼。大殿被一個錯綜複雜的金光八卦陣牢牢束縛,圓環層層疊加,每一環都閃耀著令人目眩的光芒,彷彿天地間的能量都匯聚於此。此時,能夠踏入這大殿,無一不是有一定修為在身,就連善林這樣的道源門弟子,也因無法承受陣法的威壓,只能留在外邊,不敢越雷池半步。
當他們步入大殿內部,只見舟奕與另外三位道源門打扮的真人分立大殿四方,各自持劍,劍尖朝向中心,形成一個穩固的內環陣勢,每一劍都如同天柱,承載著陣法的核心力量。而在他們外圍,一圈弟子盤腿而坐,閉目凝神,體內真氣不斷湧出,匯入中央四人的劍中,形成了一個能量的迴圈,維持著這龐大的法陣。
在這一切的中心,浮陽宗的掌門端坐於地,他的周身環繞著一層由真氣凝聚而成的半圓形護盾,將大長老及另一名同袍緊緊守護在內。
那道源門的真人,聲音冷厲如寒風,字字擲地有聲:“張煥生,貧道勸你莫要再做無謂的抵抗,速速交出織天琉璃,束手就擒,或許還可換得道源門對你網開一面。”
昔日風采照人的浮陽宗掌門,此時卻形容枯槁,髮絲凌亂,嘴角掛著血痕,顯得格外淒涼。他怒目圓睜,啐了一口,聲音裡滿是不屑:“我豈會再信你的鬼話?再者,你有何資格與我談判?區區一個牛鼻子道士,也配直呼我的姓名?我如今已得仙緣,待我完全煉化這仙物,便是你們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
道源門長老聞言,面色愈發陰沉,冷哼一聲,鄙夷道:“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區區凡胎,竟妄想駕馭我道源至寶,簡直是自尋死路!”言罷,他加大了施法的力度,但那層防護屏障卻似水面般,任憑外界如何衝擊,也只泛起輕微的漣漪,毫無破裂之兆。
張煥生見狀,反而朗聲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諷刺:“省省力氣吧,你們晝夜不停地攻伐,卻連屏障邊緣都未觸及,這仙物的神妙,豈是爾等所能想象!”他目光灼灼,貪婪地打量著漂浮在掌心之上這玉珠般的天樞石,這層屏障就是以它為中心蔓延開來的。
“哼,我看你能苟延殘喘到何時。”
正當雙方對峙之時,張煥生身後已然重傷的另一位老者卻是在人群中一眼看見了那滿臉擔憂與不忍的蘇翎,後者同樣是發現了他。在蘇翎的視角,只見老者嘴唇微動,儘管無聲,卻是聽見了“快走”二字在心中迴響。這突如其來的指示讓原本猶豫不決的她心潮洶湧,情感終究是戰勝了理智,毅然決然地衝進了大殿之內。
林雲軒目睹蘇翎這突如其來的行動,心中驚駭不已,沒想到一向冷靜的蘇翎此刻卻是全然忘記了方才的囑託,但還是強撐著不安也追隨著她進入了大殿。
由於情況發生的太過突然,加之所有道源門弟子正全神貫注地維持著陣法的運轉,竟無人能在第一時間阻止蘇翎。她就這樣一步步走近了張煥生,而陣中四位核心人物也很快注意到了這個不速之客。其中一位立刻發出質問:“什麼人!你是怎麼進來的?!”
舟奕的面色頓時凝重,但仍以沉穩的語氣回答:“此人是我帶上來的,她是這浮陽宗的首席大弟子。”
此言一出,其餘三人皆是震驚不已,靠近舟奕的那位真人更是怒目圓睜,厲聲責備道:“舟師弟,你今日怎得如此愚蠢,此等行為與開門揖盜有何異?”
面對同門的嚴厲指責,舟奕沒有辯解,只是默默地注視著蘇翎。希望她還記得自己在山下時的承諾,只是去解開心結而不是做出什麼別的事。
林雲軒連忙抓緊她的手,目光堅定地勸阻道:“師姐,不要去。”
蘇翎眼眶泛紅,淚光閃爍,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