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軒在呼延查頓的陪同下走出大帳,昨天來時自己還是被捆著強行帶來,今天卻又以近乎自由人的身份在這裡漫步參觀。
沿途看見的場景多少顛覆了林雲軒原有的認知,本以為匈奴是純粹的遊牧部落,隨著水草豐沛遷徙,但在這他看到了當地人也會和周人一樣種植作物,只是沒見過。
見林雲軒好奇的彎腰打量著地裡的作物,呼延查頓便在一旁為其解釋道:“這是糜子,也就是你們北方周人說的稷米。”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林雲軒從小到大吃的就是稻米,還是頭次見到這種北方作物,呼延查頓也是輕撫著稷米的葉穗,說:“我們匈奴人自古生活在苦寒之地,能否活下來純靠天意以及與自然猛獸的生死相搏,直到千年前祖先從中原內地帶回糜才讓部分族人能夠過上相對穩定的生活。”
“這也是我們匈奴為何一直想致力於往中原遷徙尋求生存空間的原因之一,更何況近些年來草原上越來越冷,特別是在冬天甚至會凍死一大批人”呼延查頓眼神凝重的望向林雲軒,“我說這些不是想向你理解我們匈奴人又或者祈求寬恕,對我而言有關族人的生存本就沒有對錯。”
林雲軒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他的這番話,畢竟自己沒有經歷過他口中的嚴寒與飢餓所帶來的死亡威脅,但從他神情的蒼涼來看,並沒有說假話。
再然後林雲軒隨著呼延查頓去到了王庭的市集,在這他不僅看到了匈奴人在售賣獸皮刀劍之類的手工製品,還看到了各國服飾的人在這吆喝售賣各色物品,絲綢、寶石、器皿……甚至還有奴隸。
對於奴隸貿易林雲軒倒也不是頭次見,大周也有不少失去自由的奴僕,但眼前這個奴隸女子,膚色白皙異常,五官比起周人而言如陡峭山峰一樣立體怪異,高聳的鼻子聳立在嘴唇上方,更奇特的是那雙眼瞳,竟是碧綠之色,如好似那碧玉瑪瑙,頭髮更是金黃而彎曲。
呼延查頓見林雲軒驚奇地打量著那奴隸女子,便湊近奴隸主用匈奴語詢問一番,接著回頭對他說道:“這女子是從拂菻國擄來的,所以長得與你我如此不同。”
“拂菻國?”又是林雲軒從未聽說過的國家。
“我自己也沒去過,但王庭的一個工匠好像就來自那個地方。”呼延查頓明顯比起林雲軒有更廣的眼界,“怎麼樣,要我買下來送給你嗎?”
“……還是免了”
……
這一路,林雲軒不僅見識到了各色異國人與物,還見到了各色奇異動物,如被稱為“橐駝”的生物,那些商人就是騎著它穿越過茫茫沙漠與戈壁灘。這些都是他在大周完全沒有接觸過的存在,儘管現在是以俘虜的身份在敵國遊逛,卻也與自己的新奇不衝突。
一天下來與呼延查頓把王庭逛了個大概,這地方雖沒有傳說中洛邑那般繁花似錦車水馬龍,卻也稱得上應有盡有,匯聚各國文化。
次日清晨,林雲軒在呼延查頓的陪伴下,踏入了匈奴軍營的大門。對於這次行程,林雲軒深感意外,他從未想過呼延查頓會如此信任地將自己帶入這個軍事敏感之地。畢竟,無論怎樣受到重視,自己始終是一個周人。
走進軍營,林雲軒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匈奴士兵們身形魁梧,身披重甲,手持鋒利的武器,威風凜凜。尤其是他們精湛的騎射技藝,更是讓人歎為觀止。只見他們在高速賓士的戰馬上,拉弓射箭,箭無虛發,準確命中遠處的目標靶。匈奴人本就高大威猛的身軀,配上他們從西域引進的大宛馬,更是如虎添翼,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威懾力。
"怎麼樣,林閣下?"呼延查頓轉向身旁的林雲軒,似乎對自己手下的表現頗為得意。他目光熾熱地注視著林雲軒,期待著他的回應。
林雲軒心中雖然並不情願,但面對眼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