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卻搖搖頭,“我問過我們當家,他說也是二當家接回來的生意。他帶著人下山做的”說著,又給杜恆霜跪下來,“夫人,我對不起您”
杜恆霜將她扶起來,正色問道:“那你就是在那一晚,被他擄走的?”
知畫點點頭。
“你嫁給他,是他強逼你,還是你心甘情願的?”杜恆霜接著問道。
知畫遲疑一番,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杜恆霜沒有催她,靜靜地看著她頭頂的髮髻出神。
過了許久,知畫才長嘆一聲,“開始我是不願的。但是他也沒有強迫我,就是把我關在山寨裡。後來,別的人要欺侮我…他護著我,我才知道,要在那裡活下來,活得像個人,只有嫁給他。”
杜恆霜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過了許久,正要再勸,就聽知畫又道:“…現在我已經有了身孕。以後有了孩子,我就再也回不去了。我會永遠是個‘賊婆子’。”
杜恆霜看了看知畫的肚腹,還沒有隆起,應該是才有孕不久吧。
“他對你好不好?”杜恆霜只好這樣問。
知畫笑了笑,看向杜恆霜,“除了他是山賊這一點不好,別的都好。夫人,說句不該的話。我跟他在一起,比夫人跟侯爺在一起的麻煩要少多了。——他沒有爹孃,沒有家人。只對我一個人最好。以後,還有我們的孩子。”
杜恆霜嫁到蕭家之後的情形,知畫是一清二楚的。
杜恆霜也不禁笑了,伸出手指頭輕輕點了知畫的額頭一下,“你真是膽子肥了。比以前會打趣了。”說著,又道:“那你這次下山報信,你男人知道嗎?”
知畫點點頭,“他知道。”頓了頓,又道:“是他送我來的。他就等在外頭。——夫人,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這一去,不知道何時才能見面。知畫再給您磕一個頭吧。”說著,又跪下來給杜恆霜磕頭。
杜恆霜扶之不迭。道:“你今日磕了多少個頭了?以後快別這樣了。就算你不顧著自己,也要顧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知畫站起來,看了看屋外的天色,道:“夫人,我知道你們是來洛陽。才一路追過來報信的。——你千萬要小心。”
杜恆霜很是感激,湊到知畫耳邊輕聲道:“你別急匆匆要走。我帶你去見侯爺。讓他見見你男人。”
“不要!”知畫大急。“侯爺是官,我男人是賊。我不想侯爺為難,也不想我男人被抓”
杜恆霜見知畫這樣護著她男人,就知道那人對她很不錯。只可惜是山賊。
“知畫,你聽我說。你男人是山賊,難道你想你兒子孫子,世世代代做山賊?”杜恆霜正色問道。
知畫怔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悽然道:“想那麼遠做什麼?夫人難道不知道,那些山賊都是過一天算一天的人。子孫後代這種事,他們從來沒有想過。”
“他們沒有想過。你呢?你也沒有想過嗎?”杜恆霜的話,問得知畫心頭大震。
杜恆霜見知畫已經有所鬆動,就接著道:“其實大齊初立,山賊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出身。你要知道,咱們陛下起兵的時候,收編了七十二路英雄。你道這七十二路‘英雄’真的是了不起的人物?他們個個都是山賊出身。如今在朝堂出將入相,都是做大事的人。”
“啊?這是真的?”知畫很是詫異。
“我騙你做甚?”杜恆霜說著,帶了知畫去外院。
蕭家老宅不大,外院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蕭士及剛給留在長安的蕭義寫完密信,就聽說夫人帶著一個客人來了。
蕭士及迎出來,看見杜恆霜旁邊站著一個嬌小的婦人,眼神不安地掃來掃去,看著十分眼熟。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