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回託人帶給我的《醉花集》抄本我看過了,當真是精妙之極,我看的幾個夜裡都捨不得閤眼呢!我看那抄本的字跡卻是出自你自己。你且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凝抿抿唇,“這你就別管了,有的你看還不滿足麼?”
秦晚馥見她不願意說,也不追究,只拿出那本《醉花集》來,尋了好幾處做了批註的來看阿凝看。
“尤其這幾首,真讓人回味無窮。”秦晚馥看到一處傷感之句,登時斂了笑意,一時又看得痴了,說不出話來。
阿凝就知道秦晚馥會喜歡,因她是最愛詩詞的。偏古人總喜歡作些傷春悲秋的寄情之作,倒苦了她,有時看一首詞也能哭溼一塊帕子。
阿凝把她手中的書抽走,“今兒可是寧府老祖宗的壽誕,你可不許鬧得不開心。”
秦晚馥點點頭,拿了帕子擦拭了泛紅的眼睛,“你說的是。今兒咱們只說開心的。”
二人嘀嘀咕咕說了各自這大半年的經歷,阿凝又問道:“可還記得咱們去年春天裡種紫藤架旁的那株素心蘭?”秦晚馥笑道,“我正要和你說這個呢!今年自開了春,我日日都去看,前兒已經開了苞了呢!現下說不定已經開花了,咱們去看看吧!”
兩人走到紫藤架處,只見一片鬱鬱蔥蔥,葉子繁茂碧翠,簇擁在高大的架子上,形成一堵嫩綠的牆。二人小心翼翼繞道架子後面,角落處果然有一株素心蘭草,結了兩顆鮮嫩嬌脆的花骨朵兒,俏生生的,一片清新盎然。
阿凝道:“長得真好!你肯定沒少費心吧!”
“我倒是沒費什麼心。都是墨哥哥在照顧著。”秦晚馥道,“我覺得墨哥哥當真喜歡你,我說是我種的,他就不曾來看一回。後來他曉得了這是我倆一起種的,便日日都來照看。去年夏天下了一次大雨,他就拿了傘站在這裡一整日,說是怕被大雨打壞了。”
阿凝抿抿唇,“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不許亂說。”
秦晚馥便住了嘴,想了想,又道:“阿凝,我聽說,你哥哥屋裡也進了人了?”
阿凝不解道:“什麼意思?”
秦晚馥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就是通房丫頭。”
這個詞兒阿凝當然聽過,但是對其含義阿凝還似懂非懂,故而這會兒懵了一下。
“原來你比我懂的還少。”秦晚馥搖搖頭,“算了,那我不說了。我只告訴你,小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喜歡墨哥哥麼?但現在好像也不是那麼喜歡了。他若是喜歡你,我也不會不開心的……”
阿凝臉紅了,一把捂住她的嘴,因為她聽見有腳步聲。
秦晚馥朝那紫藤牆面的小縫處朝外看,“是墨哥哥。”
寧知墨已經繞過那紫藤障,走過來看見二人時,詫異道:“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我們是來看蘭花的。”秦晚馥道。
“哦,我也是來看它的。”寧知墨笑道。
三人一時都沒說話。秦晚馥是不知道方才自己的話有沒有被寧知墨聽到而有些忐忑,阿凝是因秦晚馥剛才的話,看寧知墨的眼光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寧知墨則是在認真檢視那棵素心蘭,還伸手把那素心蘭旁邊的幾棵雜草拔了去。
打破這陣異樣的寧靜的,是又一陣腳步聲。秦晚馥好奇,透過那小圓洞一看,正欲開口喚一聲“書哥哥”,就被他接下來的動作震得聲兒都沒了。
來人正是寧知書和榮宓。
二人先時一直忙著待客,榮宓聽說阿凝她們來了,便脫身想去看看她。寧知書也找藉口陪她一起回後院。
他們今日穿著都十分喜慶,榮宓一身緋紅暗繡大朵茉莉妝花錦緞衣裙,臉上妝容精緻,比這滿園子的春花還要嬌嫩明豔。寧知書一身玄色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