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船在,也不強求各位”
“不能走,兄弟們從皮島逃了,再從這邊逃,那還有臉見毛帥,更沒有臉去見死去的萬千鄉親!”陳繼盛厲聲說道,他們從皮島撤走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事不可為,對皮島東江鎮數萬軍民的下場也有所預料。
來到金州這些日子,每個逃出來的皮島人都睡不著覺,夜裡經常驚醒,不是憤怒大叫就是悲傷大哭,都是滿心內疚,正因為這個心態,沒有人想逃第二次了。
“陳爺說得沒錯,咱們頂得住,多殺幾個韃子,對得起毛帥,對得起遼東鄉親!”孔有德怒聲吼道,張盤他身邊的部眾也都是點頭,劉家兄弟嘟囔了幾句,也是不說話了。
“都在這邊聚著長毛嗎?韃子就要上來了,去落位殺敵!”張盤大吼說道,眾人一鬨而散。
城下的建州女真兵馬沒有驅趕著漢民不管不顧的硬衝,他們也知道是白費死傷,在城頭守軍所能看到的,只有一輛輛的盾車,用木板木架釘成斜面,人在後面推著前進,還有的木板上放置著沙袋和棉被。
在這樣的防護下,弓箭和木石都很難傷到,而且你沒辦法判斷,那個下面是漢民百姓,那個下面是建州女真,甚至彼此會不會混雜假扮,雖然衝到城池跟前,還是要丟棄盾車攻城,可沒了沿路的殺傷,攻城力量會很輕易的聚集到城牆下,讓守軍應付的很艱難。
而且這麼一次次拉鋸下去,城頭可以用來投擲的木石都消耗巨大,火器和弓箭已經要省著用了,早晚有一天會撐不住。
“韃子去港口那邊了!”有人扯著嗓子大喊道,守軍諸人都是漠然的看過去,然後繼續面向敵人,港口那邊的船隻紛紛離開,每次戰鬥,建州女真都會封鎖港口,但每次戰鬥停止,他們都不得不撤回去,因為港口碼頭附近迴旋餘地太小,船上援軍和城內守軍兩路夾擊,根本抵擋不住。
金州附近有適合停泊的碼頭,但更多的是碎石灘塗,這樣的地形對開戰很不方便,船上的援軍往往在齊胸深的海水中向上衝,沒什麼要害地形能堵上攔截。
“韃子又在那邊挖溝紮營!”又有人吼道,城頭守軍的反應同樣很淡漠,韃子自然知道海上這條線是維持金州守軍的關鍵,已經幾次想要在那邊設立工事截斷,幾次都被海上和城中打散,但金州守軍打得一次比一次艱難,付出的死傷越來越大。
金州守軍自然知道沿海要緊,可保住沿海保不住金州城,那就是個全滅的結局,大家知道如何取捨,儘管大家看到很多次船隻離港,可最近幾次,大家已經不指望船上的人回來了,東江鎮那邊來的人全在金州城中,船上的力量純粹是義軍,別人仗義幫忙,實在不能要求太多了。
盾車已經到了城下,幾乎沒有什麼停頓,女真弓手從盾車的遮蔽下閃出,直接朝著城頭射箭,金州城本就不是什麼高牆深溝,箭射上城頭並不難,儘管守軍已經下意識的
即便是舉起盾牌,尋找掩體,可對下面射來的箭雨還是做不到百分百的防禦,城頭有慘叫響起,但守軍整體不動,但下面的弓箭稍一停歇,上面立刻開始反擊,只不過建州女真也有自己的應對,他們這次派上了更多的弓手。
這個感覺上的停歇是陷阱,當城頭守軍剛準備反擊,下面又是密集的箭雨射上來,這次慘叫聲同樣變得密集,甚至有人直接從城頭栽了下來。
“韃子的雲梯要上來了,頂上去!”有人怒喝發令,在一輛輛盾車間,開始有人舉著雲梯和各式攻城器械向上趕,城頭守軍也顧不得什麼弓箭,就那麼探頭出來丟下木石和標槍,靠著城牆的高度,很原始的武器也有了足夠的殺傷,下面正在射箭的建州女真兵卒,動作快的縮回盾車後,稍慢些就被砸傷。
可相對的,探頭出來,不畏生死的那些守軍死傷更加慘重,大批的人被射中,從城頭慘叫著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