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那張拓片來壓低聲音說道:“趙爺;這兩個人是錦衣衛的番子”
話音未落;趙振堂眼睛瞪大了;渾身劇烈一顫;手邊的茶碗也摔落在地上;在安靜夜裡顯得格外響亮;裡屋傳來何翠花的詢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你睡你的。”趙振堂吆喝了聲;轉頭盯著那掌櫃;掌櫃拿著拓片示意說道:“南京錦衣千戶第四百戶力士韓松;力士嚴少安。”
兩個人聲音都壓的很低;趙振堂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他也不認得字;可這掌櫃拿出來的拓片樣式卻見識過;那的確是錦衣衛的腰牌。
廠衛在大明一直是令人聞之色變;可以越過官府直接抓人;可以刺探**;可以羅織罪名;趙振堂這等差役出身的人;對官府不怎麼畏懼;不管是被抓被罰;總有很多的空子和人情開始騰挪緩頰;而錦衣衛高高在上;根本不是一個層面上的;連交道都沒的打;加上各級官員畏之如虎;一被抓到往往就是鐵案;不死也要脫層皮。
趙振堂當然知道自家兒子在徐州做了什麼;一旦被錦衣衛盯上;一旦下獄;肯定不會脫層皮;只怕必死無疑。
默默的從掌櫃手裡抽出那張拓片;放在蠟燭上燒了;趙振堂一直沒有出聲;掌櫃的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出;只看著趙振堂神色變幻不停。
那蠟燭都燒掉了半截;趙振堂擠出個笑容來說道:“老周;咱們認識也有二十年了;以往咱們倆家或許有些誤會。”
“趙爺;你快給個處置吧;要是還有誤會;我會夜裡來找嗎?”周掌櫃急忙說道;他也是有點沉不住氣了;這倒也是難怪;不管誰牽扯到錦衣衛上面;都不會鎮定自然。
趙振堂自失的一笑;鄭重其事說道:“這份情誼我記下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也肯定會記著;至於處置;他們有路引;大模大樣的進城;又給了銀子住店;誰能挑出來不是;由他們看唄?”
“就讓他們這麼看?”
“就讓他們這麼看;徐州城內沒什麼不能看的;只要他們暗訪;只要他們不露身份;就隨他們看”趙振堂斬釘截鐵的說道。
趙進他們沿著駱馬湖一直向東;避開了宿遷城池區域;藉著湖邊和河道封凍結實;就這麼進入了草窩子區域。
帶路的彭家叔侄還有那位易進寶;對這邊的道路熟悉異常;按照他們的說法;有些小路走起來更快;不過這次隊伍裡大車太多;所以只能走那些“大路
彭家叔侄和易進寶私下裡都議論過;說這些人太古怪;說是辦正事;可帶了那麼多馬;將近二十輛大車;倒像是出去遊玩的富家隊伍;可臘月裡不在家準備過年;反倒這麼大張旗鼓的進入荒草灘;誰會來這邊遊玩?
“好在現在天冷;土地凍得硬實;若是天熱時候來;這裡處處泥地;就連騎馬都不太方便。”小彭這麼說道。
過宿遷城進入草窩子區域之後;趙進和夥伴們根本沒感覺到自己來到了所謂的草窩子;因為這裡和尋常城池外面的鄉野沒有區別;也都是農田和村落;如果不是齊三說沒走錯;大家都懷疑帶路的人有問題。
第一天就是在這些村莊田地間走過;讓人感覺有些不對的是;每過一處;這一處總有人或明或暗的向著東邊跑出去;然後這些村莊戒備森嚴;能看到拿著各式傢什的青壯聚集;確定趙進他們這隊人無害後態度則又變得無比客氣;不管是購買草料;還是問路都沒什麼遮掩。
但能感覺到一件事;那就是越向東走;村落越稀疏;未開墾的草灘就越多;視野遠處更是能看到好似無邊的枯草荒灘。
“老爺;這些村子都是宿遷大戶圈佔的田地;村子裡的百姓都是各處逃難而來流民災民;這些田地連個田契文書都沒有;官府認真查的話;直接可以吞了的。”那易進寶解釋的很詳細。
儘管帶路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