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周圍聚著形形色色的人;內圈是一隊隊精壯漢子;武器都在手邊;而外圈距離何家莊都有些遠;都是百姓民戶;愁眉苦臉的圍著火堆;不時的盯著何家莊的方向
過來避難躲災的百姓趕走一批又來一批;在利刃、棍棒和皮鞭的威逼下;他們不敢衝進去;也不敢在何家莊附近停留;但要去小石頭村之類的地方;且不說人滿為患;又覺得不放心;就這麼遠遠的待著。
莊子裡面熱鬧忙碌;一鍋鍋熱氣騰騰的蒸饃;一盆盆的肉湯還有用木桶裝著的醃菜;流水一般的端出來;那些圍著篝火的青壯漢子各個吃的高興;
而在趙進宅院裡;也擺開了幾桌宴席;這邊可不是饃饃肉湯之類的粗疏吃食了;而是由廚子精心烹製;漢井名酒也開了兩壇;席面上都是各處的頭面人物。
“蔡老初來此處;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趙進客氣的說道;他臉上帶笑;心裡卻對這位蔡舉人很不以為然。
天將黑的時候;上午過來求援的一於士紳土豪就帶著家眷紛紛來到;自家家小全都帶來不說;下人僕役也是一個不少;蔡舉人帶著自己的兩個廚子;現在席面上這些精美的菜餚就是蔡家的廚子烹製。
除了家眷下人之外;這些士紳土豪還把團練鄉勇也都帶了過來;加起來也有一千六百左右;居然也能湊得起百餘騎;這裡面還有那麼小部分看著頗為精強;顯然是身具武技的角色。
想必這些士紳土豪所來的地方還有許多百姓民戶驚慌失措;也需要鄉勇團練保護;這些所謂的地方領袖不管不顧的帶著人來到這邊;只要保住自家人安全;百姓死活誰去理會他。
對這樣的做法;趙進只是冷笑;鄉勇團練都是本地百姓家中的青壯;士紳土豪們這麼做;等於和鄉親們離心離德;真到了生死關頭恐怕就顯出後果了。
大家安頓了好之後;心思都平靜不少;隨即又有確切的訊息傳來;說是幾萬流民圍在徐州城邊上不走了。
這個訊息傳來;何家莊上下頓時是歡聲笑語;趙進這邊還好說;這些避難過來計程車紳土豪人人臉上帶著喜意;當即就打發下人回去看看情況;個別心急的;已經準備明天回返。
趙進所在這一桌;只有他們兄弟幾個加上蔡舉人;如惠也在這桌上;而周學智則是在次席;沒人有什麼不滿;以趙進如今的身份地位;他這麼做已經是禮數週全。
他們兄弟幾個客氣;蔡舉人蔡正秋的神情輕鬆;不過他喝不得烈酒;趙進兄弟幾個又有要事忙碌;所以這一桌不上酒。
“州城堅固;城牆高厚;存糧和丁壯都是充足;守衛沒什麼問題;等周參將回返;流賊不足為患。”蔡舉人笑著說道;他卻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州城縣城早早的關閉;各處的富貴人家只能到何家莊這邊躲避;當然心裡會有怨氣
但用常理分析大家也都明白;徐州城不可能被打破;最多也就是吃點苦頭;所以也就是幸災樂禍了。
蔡舉人是地方名流;功名在身;自然不能把話說的太直白;不過大家也都聽得懂;如惠笑了笑;趙進卻神色鄭重;放下筷子說道:“蔡老;幾萬流賊一路從山東來到了徐州;這一路居然沒有潰散;而且還能渡過黃河;來到徐州城下;這背後肯定有人策動;流民隊伍裡恐怕也有居心叵測之人主持。”
聽趙進這麼說;蔡舉人緩緩點頭;趙進掃視屋中;其他桌面上都是氣氛熱烈;歡聲笑語;趙進繼續說道:“蔡老;覺得流賊打不下徐州城的不光是你我;其他人也都這麼想;據說城內各位也都是如此想;先前說流賊裡面有能人主持;他難道不知道這事嗎?”
反問這句;蔡舉人的神情也鄭重起來;陳晃幾人都仔細聽著。
“明知打不下;還是要動手硬攻;那肯定會死傷眾多卻一無所獲;這是何苦來;而且他們難道不